只是……
杜书海叹了口气,自古民不与官斗,除了这灵州的行军司马,还有不少的人在观望着分一杯羹。
他老了。
杜书海掩盖住喉咙要溢出来的痒意,五脏六腑生疼,只希望他的蔓蔓可以永远开开心心的,无忧无虑的。
若是他还像年轻时候那会儿身体康健,就可以慢慢培养手下班底护着女儿一生无忧,不怕无枝可依,可这病来得汹涌,是过去经商埋下的暗疾,眼见着时日无多,而他还没有培养出合适的人选替他照顾蔓蔓。
原本他想散了这家业,带着女儿回老家乡下过一辈子,安安稳稳的,可蔓蔓喜欢热闹,喜爱锦衣玉食,胭脂水粉和绫罗绸缎,他不能委屈了女儿。
直到今天有个年轻人上门说明来意,说愿意做上门女婿,守住杜家的产业,并且承诺杜家的一切他不会动一分一毫,杜氏商行的继承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杜蔓。
杜书海起先觉得这人也是那等攀龙附凤之辈,却没想到对方竟然还是个举人出神,过了开春就要去京城赶考,这个叫柳霖声的年轻人说话老练,对于经商一道侃侃而谈,有理有据,他才发觉这年轻人竟然是一直与他杜氏有合作的脂粉铺子。
柳霖声说自己对杜蔓一见倾心,绝无欺瞒之意,杜书海与他详谈了一个早上,直到杜蔓慢悠悠地起床,杜书海才停止考问这年轻人。
杜书海暗暗心惊,这人幸好不是敌人,不然以他的手段和心性,要什么东西还不是手到擒来。
他需要整理一番杜氏商行的一些账目和帛书,还有,必须留一部分人,若柳霖声背信弃义,就将其杀了带着蔓蔓去别处。
柳霖声站在阳光灿烂的花园一角,无奈地说:“杜小姐,那树上危险,你下来。”
杜蔓扯了个鬼脸,吐舌:“略略略,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她的风筝落在这花园里的树上,不等仆从帮忙,杜蔓撸起袖子就爬了上去,并且得意洋洋地俯视着树下的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