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你总该有个归宿,女孩子大了不嫁人像什么话,再看一些乱七八糟的话本子,就把你禁足了!”
女孩俏丽的脸上闪过愤怒,摔门而去。
“臭老头,你才是胡闹,不理你了!”
蔓蔓……
爹爹错了,是爹爹在胡闹,你不想嫁人,就待在杜府,爹爹养你一辈子。
要是有人说你是老姑娘,爹爹就找人去堵他们的嘴,我没什么本事,但不能让人欺负了爹爹的乖女儿。
杜书海想到这里,眼眶又是通红,他强行压着嗓音不至于狼狈,“你如何证明?”
牧萱牵过少年的袖子,对杜书海说:“随我来。”
她身上有一种上位者的气息,让人忍不住信服,明明是很年轻的一位女子,却偏偏有种帝王的威仪,杜书海说不上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他甚至想,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他还能见女儿一面。
作为灵州知府,他尽职尽责,爱民如子,但作为父亲,他愧对自己的孩子,蔓蔓自小就没了娘,他不想娶续弦,怕继母过来委屈了女儿。
家里也没个年长的女性长辈,是以杜蔓长成了个跳脱的性格,时而娇蛮叛逆,很多事上都要与他争论个长短,为此,杜书海经常觉得有这么个叛逆的女儿实在是不省心,他还在想以后好好教导她。
却是没有以后了。
如果能再见到蔓蔓,杜书海想跟她道个歉,一直以来忙于公务,忽视了女儿自己的意见,以致于谈到婚事,两人总是要大吵一架。
“蔓蔓的灵堂在左边,穿过抄手回廊……那儿有座小花园,蔓蔓以前最喜欢在那边小亭子里午睡……我、我很后悔,没有保护好她。”年过死旬、面相板正的男人红着眼睛,低低地诉说着为人父的愧疚。
牧萱有些不忍,她顿了顿,说:“杜大人,节哀顺变。”
“怀夕命中有此一劫,您不必怀疑自己过去几十年来为官的原则,您没有错,错的是凶手。凶手为了一己私欲杀害无辜之人,触犯了律法,按律当斩。杀了太便宜他了,怎么着也得好好折磨一番……”
红衣女孩说起“折磨”二字时,眼中泛起凉意,让人听了忍不住心头一颤。
“好。”
中年男人原本挺直的脊背有些弯了,他应下这句劝告,决心违背几十年来不用公权谋私利的原则,他要动用一些力量,为女儿报仇。
灵堂里,柳霖声站起身,手里攥着一只玉佩,眼中情绪复杂万分,他捏紧了玉佩,把它摁在心口。
玉佩触感温凉,甫一接触,一股莫名的寒意钻入他的心扉。
柳霖声忽然觉得耳边的声音变得嘈杂起来,像是有千万个人在说话,他捂住耳朵,闷哼一声。
刑部尚书带来的仵作已经把事情的细节汇报完毕,刑部尚书摁了摁眉心,感到一阵疲惫,杜老头还是起不来身子吗?
病这么严重,连多年的同窗都不见。
正这么想着,从外面来了三人,为首的正是杜书海。
刑部尚书眼前一亮,快步上前说:“凶手押解在了刑部大狱里,你看要怎么处置?”
他心里估计杜书海只会说按律法处置,没想到杜书海看了他一眼,语气狠厉道:“我要他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