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寿面打翻在地,面下的荷包蛋掉在桌子上,汤水洒了楚宣一身,还有一年到头吃不了几回的猪肉。
楚宣听见凄厉尖锐的鬼啸,夹杂着地狱一般的阴寒围绕在她身侧,她没有一刻如此清晰地认清楚自己的命运。
被诅咒的孩子。
所有的一切,包括“长寿”的祝福,在那一天被摧毁了。
就在村长的大儿子,急得背起楚宣就要找郎中,其他人手忙脚乱,伯母来不及心疼浪费的鸡蛋和肉,全家人乱成一团时,楚宣惨白着脸扶着大哥站了起来。
脱离那种窒息到濒临死亡的状态后,楚宣的脸色渐渐好起来,后来她还是去看了郎中,开了几幅滋补的药。
楚宣十二岁生辰的那天,彻夜难眠,她无法接受这样不公平的命运,她长到十五岁,每年生辰都濒死。
她以为总有解决的办法,小姑娘的希望被碾碎,她也恨过,甚至想要大吼,委屈的酸涩蔓延。
为什么有人那么歹毒呢?她究竟做错了什么要早早地夭折。
“你能替我看看外面的山川湖泊,人间烟火吗?”小姑娘见到牧萱点头后,笑意甜甜,她消失在了暮色中。
牧萱从回忆中回神,这个位面小爱不在,耳根子清净了不少。
但她好想不管到哪,都能吸引一些奇奇怪怪的朋友。
比如说话痨·地主家傻儿子·许博,许博叨叨个不停:“等我到了宛平县就去附近的钱庄里取钱,应该能拿到一百两,要是寄信回家等我爹派人送钱过来,那黄菜都凉了……”
牧萱摸了摸鼻子,古代的交通出行一般都是马车,唯一一个还算富裕的被偷走了钱,剩下三个,两个穷逼,一个书童。
只能一步一个脚印找到歇脚的地方。
“你们不觉得,这路越走越偏了吗?那群官兵应当不是走这条道吧,这路泥泞难行,看那些人十万火急的样子,不至于走这条路。”陈礼斌发觉从遇到那群官兵之后,眼前的路就越来越人烟稀少,除了他们四个,不见其他。
雨突然停了,毫无预兆,但天空的乌云却越聚越多。
平地刮起一阵狂风,许博赶紧拿衣衫挡脸,这风里一股子细沙呛人。
“楚兄,楚兄??你在想什么这么入神。”陈礼斌把伞横起来挡在三人面前,一边唤道。
牧萱回神,提了提身后背着的箱子,说:“这条路,不太对,那群官兵不是从这里过来的。”
“可我们刚才一路走来没有岔路口啊。”许博随口想要怼牧萱。
陈礼斌脑海里浮现出四人匆忙避让的场景,他还好,躲避及时就是衣服溅上了不少灰尘,等到了客栈在洗漱一番便可。
仲仁兄可就倒霉了,估摸着在家里也不曾干过什么活,反应慢了些,差点被撞进一旁的草丛里,箱笼中的文具洒了一地,那伞飞出去被踩得细碎。
雨势渐渐大了起来,天边时不时发出几道闷雷响声,眼下已经是傍晚,大雨淋湿了道路,行形成泥泞的阻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