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沉默,整个大殿异常的沉默。
老人没有继续说话,范雎也没有继续说话。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大殿中才再次传来说话的声音。
这一夜,老人和范雎聊了很久很久。
知道三更时分,范雎方才离去。
次日一早,朝堂朝会上多了一人。
此人名唤蔡泽。
……
“你就是蔡泽?”
老人盯着一对黑眼圈,最近他经常难以入眠,尤其昨晚上,几乎就没睡过,眼上满是眼袋黑眼圈,眼睛中也多有血丝浮现。
他看着下面大殿中的蔡泽,冷冷问道。
一股无形的威压,不知不觉已经压迫到蔡泽的身上。
周围的群臣也在注视着范雎。
此人是谁,为何一身便装便能进入朝堂,这是想要做甚?
所有人的目光,再加上王的威压,换做任何人在这里都会感觉到紧张,甚至情不自禁的颤抖。
可是蔡泽没有。
他就好像一个无事人游走在风月场所一般,丝毫不觉得紧张,反而脸上笑容满面,春风怡人。
“启禀秦王,正是在下!”
蔡泽拱手,临危不惧,笑着说道。
周围群臣心中一动,好大的胆子。
就连他们在王的面前都会不自觉的感到重如山岳,此人却能如此轻松,觉非常人!
“好大胆的蔡泽,听闻你昨日前往相府挑拨,竟能让寡人的应候拱手献上相印。看来你对我大秦的相印是志在必得。你告诉寡人,你有何能耐,也敢接这相印?”
老人瞳孔微凝,看着蔡泽,他也感到惊讶。
此人的气度风范,绝不是范雎所能相提并论。
范雎是一个赌徒,当年来到秦国时,他是一个一无所有,不惜一切代价的赌徒。
老人看重范雎的就是这一点,因为范雎有大才,什么都敢干,所以他重用范雎。
面前的此人并不是一个赌徒。
他和范雎最大的不同就在于这一点。
范雎是没有回头路,孤注一掷,此人却是来去如风,悠然自得。大海三千,这一瓢水,他不想要,谁也逼不了。
他想要,无论如何,他也能拿到。
这是一种自信到极点的气度,这天底下,能如此自信之人,要么是一个傻子,要么是一个举世大才。
很显然,一个能说动范雎的人,不可能是前者。
老人的兴趣被提起来了,他倒想看看,这蔡泽今日能说出什么惊世骇俗之语。
能让范雎拱手相让相印,这是他的本事,可到底能不能坐上这个位置,还得看老人能不能被他说动。
老人这句话一出,下面群臣也跟着震动了。
“什么,此人竟然想取秦国相印?”
不可否认,能挂一国相印者,无不是青史留名之人。
人人都在觊觎这个位置,但绝不是人人都能坐上去的。
尤其是秦国的相印,那是当今天下最有权威的相印。
此人凭什么就觉得他能拿到?
还有,那范雎竟然心甘情愿拱手相让,这更是滑天下之大稽,令人不可思议之事!
此人到底做了什么,才能让一向视名利如性命的范雎甘心情愿放弃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