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件,不多不多,一百件冤案对我来说是小菜一碟,小菜一碟!师爷你就放心好了,用不了一个月的时间,我会全部摆平。”
马晗瞪眼说道:
“我的老大,不是一百件,是一百件的十倍,一千件冤案,几乎把整个库房都占满了,可谓堆积如山!不信你自己去看看就会清楚。”
“石马?!一千件案件?”
李正也有些吃惊,觉得这户县十几年来纯粹没有断案嘛。
主簿马晗点点头,说道:
“冤假错案我全放在我的档案室里面,我粗粗一算,估计有九百多件还有余,你刚才扬言说要一个月办完,你有这个能力和时间吗?你竟然还有心思去吃东西?到时候要是处理不完这些冤案,老百姓会把户县衙门拆掉的。”
李正笑嘻嘻打断主簿马晗的话,说道:
“师爷,亏你还是当了十几年户县主簿的人,你难道不知道,会享受的人才是会工作的人,娱乐永远不阻碍工作。”
主簿马晗根本不相信李正这些谬论,啥娱乐和工作,一句话,你能不能在一个月之内,把户县堆积下来的案子全部破解?
要是能,你天天娱乐都行。
要是不能,主簿马晗一个劲摇头,说道:
“要是不能结清所有冤案,你最好解散专案组,否则朝廷怪罪起来,户县老百姓闹腾起来,两面夹击,呵呵呵,你我都难逃一死!”
李正持才狂妄,被马晗这样一说,他也觉得自己组织专案组确实是一大冒险,既要处理十年前梅花杀手案,又要处理户县无数积案,自己确实有些吃不消。
看来师爷还是说的对,先破案在娱乐才行。
李正只好打消吃喝游玩的念头,说道:
“好了,好了,天底下的师爷都很无趣,只知道工作工作再工作,好吧,为了我和你的前途,吃喝游玩暂且休矣,那我们现在就去你那库房,看看到底户县县衙到底弄了多少冤案?”
……
户县衙门不大,但是户县牢狱的库房很大。
等到李正跟随主簿马晗来到衙门库房,立刻被里面的那些档案材料震惊的要死要活。
库房设置在衙门的南面墙角,上下一共三层,一层在地面,其他的两层在地下,所有的三层里面的案宗几乎全部潮湿发霉,进去足以让人窒息而死。
在这三层潮湿发霉的库房里面,到处都是木头打制的高大柜子,大柜子里面一层层堆满各种案卷,几乎占据了整个户县库房。
马晗打着一盏灯笼,带着李正,从一层下到二三层,刑狱库房里面的布置几乎一模一样,除了案宗,还是案宗。
李正上上下下看了半天,吃惊的问主簿马晗说道:
“主簿大人,这些难道全是户县的刑狱案宗?”
主簿马晗说道:
“这些全是户县刑狱案宗,你也看见了,案宗库房一共有上下三层,所有案宗加起来总计一千三百多宗,这是我们户县这十几年来所犯的案子,几乎全部在这里。”
李正被刑狱库房的潮湿环境很不满意,他直接问主簿马晗说道:
“你们户县这库房条件也太差了些吧?这样珍贵的刑狱案宗,竟然全放在这样潮湿的地下,难道不怕腐烂变质吗?”
“一旦腐烂变质,到时候再想借此查办那些冤案,不就彻底没戏了?”
主簿马晗嘿嘿冷笑几声,说道:
“就这条件,还是我让人搞出来的,要不是我,这些案宗早就入土了,我们这里的情况不是你李正可以想象的,明白吗?有的人巴不得案宗彻底消失。”
李正吃惊的说道:
“所以这潮湿的环境是有人故意整的?”
师爷马晗说道:
“对啊,案宗消失,这样一来,户县老爷们不是就省事多了嘛?”
李正现在是户县判佐,不是杵作,他当杵作的时候,也来过刑狱库房,但是那时候不大在意这里的条件。
但是他现在是主管户县刑狱的主管,此刻就不能不管这些案宗,如果他下一步想要平息冤假错案,首先需要从这些案宗里面着手查看。
如果案宗被损坏,谈何查案?
李正急忙对主簿马晗说道:
“这库房必须要整改,至少要加装通风口和干燥处理办法,那样案宗才不会受到破坏,还有,马晗,你这里也没有灭鼠的好办法?”
主簿马晗似乎从李正的话语之中听到了一丝改革的希望,他当即说道:
“我们灭鼠主要靠的是猫,之前我们库房养着十几只猫,后来被县尉刘雄全撵走,说是猫居住在县衙不大吉利,所以现在库房里面没有一只猫,因此老鼠猖獗,咬坏了许多案宗,实属不幸。”
李平凡闻听生气的说道:
“县尉刘雄真的是一个无脑七品!这些案宗,可全是代表了户县老百姓的民意啊,他怎么可以让老鼠把它们毁掉?马晗,我们两个明天就搞几只猫来,然后养在库房里面,让专人喂养,消除鼠患。”
是是是,
主簿马晗连连答应。
人家李正现在是户县判佐,马晗等于是判佐李正的跟班和师爷,李正吩咐的事情,师爷马晗只有执行的份。
李正一边走一边查看案宗,看完三层,忽然回头问马晗道:
“师爷,我要问你一个问题,你在户县县衙工作十几年了,那你看库房这些案宗,真正破解了的有多少,冤假错案有多少?”
主簿马晗看着库房天花板,鄙夷的说道:
“据我所知,这里大概只有三分之一算是没有冤枉人犯,那还是当初姬县令能干的时候干出来的,自从,”
马晗叹息一声,说道:
“自从姬知古被梅花杀手案连累之后,他彻底心灰意冷,不再处理案件,户县所有案件,不管是死人的,还是经济纠纷,全部由法曹和县尉两个人处理,从此之后,户县就彻底完蛋,人为制造的冤情越来越多。”
李正看着面前这些案宗,上面缠满了蜘蛛丝,全部躺在那里布满灰尘,似乎无声的向他诉说背后的各种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