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兰儿的脸上已经恢复了一些血色,平声静气道:“已可运气,好多了。”
秦淑远觉得那一堆灵丹妙药总算没有白费,笑道“我娘让我带来了一件衣服,不知道合不合身,还有燕窝参汤,趁热喝的好,你若是不方便,我来喂你。”伸手端起了矮柜上的炖盅。
萧兰儿望着秦淑远,内心依旧保持着警惕,淡淡道:“我不饿。”
她是一个成熟有责任感的人,再不了解一个人的时候,面对容易生情的事,无论有多么的动人,她都会产生抵触的心理。
秦淑远当然理解这种心情,解释道:“我刚从我娘那里吃完饭过来,这是她让我带给你的,这也是她的一点心意,我也不好意思回绝,就顺便带过来了,你如果不喝,那我就只能偷偷的倒掉了,若不然,让我娘知道了难免会觉得你这个人有些清高,不愿领情。”
萧兰儿并无清高之意,也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她见秦淑远的话已说的如此真诚,只好点了点头,道:“那你先放下吧,我起来自己喝。”
秦淑远担忧道:“可你的伤……”
萧兰儿道:“八宝续灵膏已经见效了,不碍事的。”话落,探出手臂提了提锦被,看向秦淑远,目光似乎在传递某种难以言齿的信息。
秦淑远见萧兰儿如此神态,恍然明悟,将炖盅放回了矮柜,道:“我出去透透气,你喝完就叫我。”话落,起身望了一眼屋子,觉得天色已晚,点亮屋内的所有灯盏后,走出门外拉上了房门。
萧兰儿掀起锦被坐了起来,盖在胸前的麻布脱落,见到自己的伤口已在初步愈合,移腿下床,看一眼染血的被褥,脱掉了满是斑驳血迹的紫衣,从矮柜上取来一卷洁净麻布裹在身上,换上了秦淑远送来的那一件广袖交领白衣,如云,如雪。
她轻轻的捧起矮柜上的炖盅,走出月洞门,放在八仙桌上,走到门前拉开了房门。
秦淑远正站在门外,闻得门声响动,回身望去,见到一袭白衣的萧兰儿时,霎时满目春华,柔软且炙热的目光让人不敢直视。
萧兰儿垂下目光,道:“好了。”话落,回到了八仙桌前坐了下去,打开炖盅盖子,拾起里面的汤匙喝起了燕窝参汤。
秦淑远走进门中,望一眼左侧月洞门中的床铺,顿了顿,走到了床榻边缘,将床榻上染血的被褥卷起放在角落,从柜子中取出一套新的被褥铺了上去。
萧兰儿回头看他整理被褥的样子,既勤奋又熟练,全看不出身为秦王宫二殿下的尊贵,不免另眼相看,回过头来默默的继续喝着参汤。
秦淑远换完被褥,回到八仙桌旁坐了下去,撑起下巴,大大方方的看着萧兰儿低头一口一口慢慢的喝着参汤,只觉得赏心悦目。
萧兰儿缓缓抬起目光望了一眼秦淑远,又缓缓垂下目光,继续喝着参汤,既不羞涩,也不回避,看上去也是落落大方。
一名王城守卫从秦王宫西门匆匆赶来,咚咚咚的登上了浮生楼的顶层,单膝拜在门外,道:“启禀殿下,西门外来了两个人,说要面见殿下。”
秦淑远转头望向王城守卫,疑惑道:“什么人?”
王城守卫道:“其中一人姓刘,自称是殿下的大师兄。”
萧兰儿闻言一怔,顿住了手中的汤匙。
秦淑远闻言也是一怔,已猜出是他的大师兄刘浅洲,但依照刘浅洲往日的做法,素来都是神不知的来、鬼不觉的去,绝不会如此麻烦的等候通报,这次竟会选择规规矩矩的等候通报,着实让人意外,疑惑道:“另一人呢?”
王城守卫道:“未通姓名。”
秦淑远略想片刻,道:“知道了。”
王城守卫无言一拜,退下楼去。
秦淑远望向萧兰儿,见她依旧低头不语,默默喝着参汤,道:“姑娘好好休息。”走出房间带上房门,踏上过廊栏杆,纵身一跃,向着秦王宫的西门飞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