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海道:“你以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自己?”
郑贺年望一眼冯海手中的纸张,道:“难道不是吗?回想起十二师弟那日在翠微大殿里说过的话,也不无道理,你将师傅留下来的东西分享给师兄弟们,对你而言的确没有什么损失,大家一直都在给你机会,你为什么不能答应?你对我本就只有表面的谦和,对师傅却一向都是言听计从、百般殷勤,你敢说,你这样做不是为了掌门之位?你因掌门之位而对我心生怨恨,这我能够理解,但你不应该因为一己之愤,就罔顾其他师兄弟们的情分,罔顾了师门对你的栽培,你若是还对师门有半点的顾念,就应该把你手里的东西交给我,让我带回师门。”
冯海对郑贺年的攻心话语早已听腻,道:“现在这里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又何必再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我问你,师傅出事当天,你是不是去了翠云洞府,我取木匣子的时候,你是不是就躲在书架的后面?”
郑贺年沉下心静,摊牌道:“不错,当时我就在书架后面,你取木匣子的时候,我看的一清二楚,师傅出了那样蹊跷的事,难道我不应该去看看吗?”
冯海道:“师傅对你只字未提,你也猜到了师傅把它交给了我,就应该知道师傅这样做是另有安排,为什么还要对师兄弟们说谎?师傅已经把翠微剑与掌门之位传给了你,你难道还不知足吗?师傅尸骨未寒,你就做出这样的事,你对得起师傅吗?你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师门,你又真的是在为师门考虑吗?”
郑贺年怔了片刻,脸色渐渐阴沉下来,道:“对,我是说了谎,我也的确明白师傅这样做是另有安排,但你不觉得师傅这样做有欠妥当吗?师傅把掌门之位传给了我,他心里对你有些愧疚、想要给你一些补偿,这我能理解,但事关百年传承的大事,师傅他怎么能感情用事呢?正因为师门根基薄弱,为师门长远考虑,传承才更不容有二!师傅他精明一世,岂能在这件事上犯糊涂?他既然已经将掌门之位传给了我,那我便有这个责任,去维护翠微剑派的传承,谁也不能把它从翠微剑派带走!”
冯海道:“我问你,师门为什么能够稳坐翠微山传道,又为什么能在短短三百年就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
郑贺年道:“师傅与七重门订下过奉天之盟,寄人篱下,仰人鼻息,这有什么好说的。”
冯海道:“奉天之盟不过就只是一张纸而已,而且是可以随意抛弃的一张纸……师门之所以能走到今日,是因为师傅在世的时候,翠微剑派足够的低调、安稳、隐让、不惹是非,因为师傅明白,只有这样,翠微剑派才能争取到更多的时间来积蓄力量!法宝、兵器,这些都需要数代人去传承和培养,这是我们这一代人的使命!在这之前,师傅决不会允许任何可能影响到师门稳定的因素存在!你已是翠微剑派的掌门人,你的决定将影响到翠微剑派的命运,所以,我必须要让你明白,师傅有这样的安排,绝不是在感情用事!我宁可众叛亲离也要去做的事,也绝不是因为一己之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