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将军回来之后,并没有直接去将墨离,也没有见军中其他任何的将领,而是一头扎进了自己的营帐,谁都不见谁都不理,头一回发这样的脾气般闷头睡起大觉来。
见状,其他将领自然心中一清二楚,这孙将军一准是吃了个比何二虎还大的亏头,不然哪里可以躲着人都不见?但凡有点进展都不会这般才对呀。
孙将军如此,自然是在墨离意料之中,人回来了不来见他回话他也不急,没让其他人去打扰,也没有找人去叫那跟孙将军几行的将领问什么话,随他们自已便是。
一直到了傍晚时分,孙将军这才出了军账,独自一人到了墨离的军账。
这会功夫,墨离正在处理一些军中的琐事,韩江雪也在一旁帮忙着砚墨,见孙将军来了,也没什么意外,径直挥了挥手,除了韩江雪以外,示意其他闲杂人等都先退了下去。
片刻之后,大账之内再无外人,孙将军也不再耽误,直接单膝朝墨离跪了下来请罪道:“启禀王爷,末将无能,有负王爷期望,请王爷责罚!”
“起来吧,有什么话起来坐下慢慢说道。”墨离抬了抬手,示意孙将军不必如此。说实话,拿不到东西本也不是孙将军的责任,所以他自然不会以此而责罚什么。
不过,孙将军也不知道到底受了什么样的刺激,一个大男人人竟是如同在跟自己怄气似的不肯起来。
见状,韩江雪倒是不由得说道:“孙将军何必如此,万事都会有解决的办法,不论发生了什么,起来好好商量便是,不然就算你再这般跪上几天几夜照样无计于是。”
听到这话,孙将军这才重重的点了点头,而后起身,也不入坐,就那么站在原地再无其他的举动,也不用人吩咐,简单却分外直接的把他去青阳城要粮要晌的事情说道了一遍。
原来,这几天孙将军去找了不少的人,什么法子都使了出来,甚至于不惜堵了人好几天,所以这才隔了数日才回营。
但是,与他刚刚去时所料的完全不同,哪怕他亮明了身份,人家只要听说是为清剿驻军,为墨离所领的这支大军来要粮的,一律避而不见,哪里给了他半点的脸面。
若只是避而不见倒也算了,更可气的是,那些人在被孙将军赌住无处可避之时,竟然反唇相讥问他算个什么东西,他说要粮草就必须得有粮草,他说要军晌就必须得有军晌吗?
而且那些人当真是嚣张到了顶,直接所言如今军资物品钱粮什么都没有,就连西漠那边二十万大军都供不应求,哪里还有功夫管他们这万把人的事。
还说什么别以为打赢了一场小破仗就有什么资格得瑟,东明各地军队多得去了,又不是只有他们才打赢过。还说什么出征前朝廷已经拔过粮草军晌了,这才多久又急着要,除了要粮要钱以外,真不知道他们这些人还会干点什么!
一直到最后,那管事的被孙将军给揍了一顿后,这才态度老实了一些,但也依然没有半点作用,只是将孙将军带到了粮仓等地去转了一圈,的的确确没有看到一粒存粮,还说这事当真怪不了地方官吏不作用,上头不曾为清剿大军拔下一米一物,他们也没那本事变出来,若是还不信的话,大可以自己亲自亲自上折子去核实,他们就算再胆大包天也不敢将全部军粮军晌一一给克扣掉的。
如此一来,孙将军倒也实在没有了任何办法,没想到自己信心满满的亲自出面竟然会是这样的结果。
甚至于还有最后一句话孙将军实在是说道不出口,这倒不是怕墨离听后受不住,而是实在是他自个受不住。
孙将军最后没有与墨离说道的那句话便是离开青阳城时,那被他堵还被他揍了一顿的官员所言:不要以为你是单独由皇上亲自任命委派前来的就以为皇上有多么的器重于你,更别以为就冲这一点皇上就会对你的要求有什么特殊的照顾,说到底,如果皇上真器重于你,那么就根本不会将你派到墨王爷手下!
话就这么多,但这其中所隐含的意思孙将军怎么会不清楚?
连那些地方小官员都清楚的道理,可惜他到现在才看明白,皇上明着就是针对墨王,刁难墨王,所以连带着对于清剿大军这般那是再正常不过的。又怎么可能真因为他的所谓几分脸面而改变什么?
说到底,他当真是将自己想象得太过重要了一些,如那官员所言,若皇上当真似他所想的那般看重自己,就绝对不可能将他受制于墨离手带的清剿大军之中当个炮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