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贫道也来悼念一下自己?(2 / 2)

可是佛国崩塌了!

就算宝寿道君斩灭了第一天魔,终究还是陷入了破碎的无尽虚空之中,在这等湮灭之势下,就算是大道真仙也多半要陨落。

哪怕是这尊佛陀,具有不灭金身,在真仙道体之中也是顶尖层次的体魄,可先前也是仗着佛国是他所创,才能勉强借助佛国残存碎片而逃出,但仅存丈二金身,只差一丝,便也要湮灭在无尽虚空之中!

而尚未合道的宝寿道君,纵然再是惊才绝艳,纵然再是战力无双,可终究还是伪仙之身,而非真仙道体,如何能够存活下来?

“老五……”初代祖师神色复杂,语气枯涩。

“……”

老道士握紧了竹杖,看向佛陀的目光之中,也露出了几分杀意。

他不知晓真相究竟如何,但他知晓自家弟子冒险进入佛国,就是为了诛灭魔佛,让佛陀与天魔一同赴死,但是现在……佛陀没有死,自家弟子只怕是死了。

若不是因为佛陀,自家弟子何至于落到这般下场?

他这样想着,握紧了竹杖,但终究松了开来。

“道君为我而亡,我必铭记于心,承担起道君身后诸事的一切责任。”

佛陀双手合十,低声说来。

老道士叹息了一声,眉眼黯淡。

而初代祖师也是心绪低沉,涩声道:“回山罢。”

说完之后,他朝着佛国破碎的所在,默默注视,眼中露出悲伤之色。

而老道士也默默看向了那个方向,眼中同样露出悲色。

佛陀拖着残躯,朝着佛国破碎所在,露出万般复杂的色彩,朝着宝寿道君也朝着陨灭的佛门诸多强者,微微躬身,双手合十,诵念佛经。

白虹道君受到悲伤情绪感染,也默默朝着佛国施了一礼,露出哀伤悼念之色。

等等……白虹道君?

刹那之间,场面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

老道士缓缓转身,看着这个纸糊的功德金身。

初代祖师神色有异,打量着这个承载了中元境一大半功德香火愿力的神像。

佛陀隐隐觉得古怪,看了过来,便也看着这个面貌与宝寿道君一般无二,只是刻意添了些白发和胡须的功德正神。

气氛一时间有些古怪。

直到片刻之后,才听得白虹道君祖师皱眉开口。

“弟子要不要找个镜子,也给自己来一场注目礼?”

“……”

场中寂静无声。

过得半晌之后,才听得初代祖师缓缓问道:“你这身子怎么还在?”

白虹道君祖师怔了下,然后问道:“为什么会不在?”

这话问得十分具有水平,初代祖师一时之间竟然无言以对。

而老道士却喜笑颜开,说道:“臭小子,为师还以为你死了,老道这把年纪就得来一场白发人送黑发人……”

佛陀眼神之中,充满了惊异之色,出声问道:“宝寿道君?”

白虹道君祖师顿时摇头,摆手说道:“佛陀莫要胡言乱语,本座乃是中元境功德正神,是要承载守护中元境职责的,跟宝寿道君有什么关系?”

佛陀金身面容之上,有着极为惊异的神色。

在佛国破碎,并且伴随着天谴雷霆的湮灭之势下,他几乎陨落,为何这宝寿道君竟能存活下来?

与此同时,无尽虚空之中,先前湮灭一切的大势,宛如海啸洪流,逐渐归于平静……但所谓的平静,仍是有万千虚空乱流,伴随着佛国碎片的不断冲撞,以及天谴雷霆的残存,足以对大道真仙都造成致命的威胁。

可是在无尽乱流之中,却见一个年轻道士,稳步行走。

只见宝寿道君手中提着白虹仙剑,头上悬着紫金宝塔,他眉宇之间的混沌珠不断运转,法力全数灌注在了紫金宝塔之上。

紫金宝塔垂下万道光芒,护持周身,抵御乱流,抵御雷霆,抵御着巨大的佛国碎片撞击……而在先前,也是这紫金宝塔,抵御住了佛国破碎的湮灭之势!

“这紫金宝塔第十层,存了那少年道士一道剑意。”

“而如今紫金宝塔第十一层,却具有万劫不灭的护体神光!”

“若不是悟通了混沌珠更深一层的造诣,还真就无法炼化紫金宝塔第十一层。”

“但是这紫金宝塔究竟是何来历,竟然如此不凡?”

宝寿道君这样念着,行走在这无尽虚空之中。

无尽虚空,有着无尽黑暗,但却也伴随着斑驳的色彩,有着无尽的威胁。

就算是大道真仙,都不能行走在这样的虚空之中,而宝寿道君仗着紫金宝塔,得以遨游虚空……但他寻不到方向。

这里没有方向!

他在这里,漫无目的!

他在这里,寻不到归途,也看不见前路!

而他也不知道第一天魔究竟落在了哪里!

“按道理说,贫道刚才那一剑,足以斩杀第一天魔,但是此刻却没有得到第一天魔的道行,也没有获得第一天魔的神通……”

宝寿道君暗道:“他没有死在贫道的剑下!”

第一天魔究竟身在何处?

没有死在宝寿道君的剑下,是否死在了佛国湮灭的大势之中?

这一切宝寿道君皆不知晓,他也没有心思再去探寻第一天魔的生死,他要探寻这无尽虚空之中的出口……无论是否能够回到西元境,但他至少要走出这无尽虚空!

否则漫无目的地行走于虚空之中,尽管目前不至于陨落,但是长久下来,在虚空之中,他的法力将会耗尽。

就算他的法力无穷无尽,可是在这里岂不是等同于被流放于此?

他这样想着,耳边忽然传来一道笑声。

“道友,你的进境,比我预料之中,要快了百年,只不过……你太早离开九鼎界了。”

“……”

宝寿道长握紧了白虹仙剑,偏头看去,只见身侧丈余之外,站着一个年轻人,笑意吟吟,气机渊深莫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