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噗嗤……”

双方接战的一瞬间，前面的弟兄挥舞步枪，砸开奔向胸膛的刺刀，侧面的两柄刺刀转眼间穿透鬼子的胸腹。

“砰、砰……”

“轰、轰……”

零星的枪声中，鬼子刚刚离开的阵地上传来爆炸声，马光留守猪仔梁的弟兄，从交通壕攻进阵地，机枪掩体在手榴弹的爆炸中喷吐出大量烟尘。

“打扫战场，把受伤的弟兄送回去……”

“都仔细点，把棉衣都扒下来……”

“二排长，你们去挖坑……”

战斗已经结束了，落日的余晖中，猪仔梁下一片忙碌，游击队的弟兄现在要开始习惯捡敌人的破烂。

“让弟兄们抓点紧，吃饱之后赶紧休息……”

冯锷坐在沙袋上，嘴里叼着的是刚刚从鬼子那里缴获来的香烟。

“撤、撤……”

随着天黑，硝烟弥漫的黄龙山，植被在鬼子的炮火下已经消失了，到处都在冒烟，残破的战壕到处都是弹坑，山道上到处都躺着日伪军的尸体。

“准备撤退，把我们的弟兄都带上。”

罗达看着躺在战壕里面的弟兄，一整天的激战，哪怕是他们拥有地利和完整的工事，他们同样付出了代价。

“为什么要撤？”

坐在战壕里，背靠着烧焦的泥土，一个老兵默默的向枪膛里面压子弹，头也不抬。

“猪仔梁的鬼子没了，司令让我们撤退，这帮鬼子，一个也别想活着走出这里，不急于一时。”

连长拍了拍老兵的肩膀，叹息一声，他们每一个人都想为躺在战壕里面的那些弟兄报仇，可是不是现在。

“呼呼呼……”

罗达第四大队撤往亚姨山一线，而这个时候，冯锷带着三个连的弟兄向闵飞靠拢。

“真他女马香，你们好口福啊！”

浓郁的烤肉香味在夜风中弥漫，灌木间，闵飞很会享受，被击毙的骡马直接被他剐了，就在这里进行露天烧烤。

当然，两个连的弟兄吃了一天，也没能把这么多骡马给吃完，不过没关系，冯锷带着的三个连弟兄有口福了，他们直接坐地开吃，只有盐味的烧烤没那么好吃，不过对于这些弟兄来说，有肉吃就很不错了。

“都吃饱了没？”

冯锷的嘴角上还残留有油脂，大喊着。

“饱了。”

弟兄们一个个摸摸肚皮，觉得还是肉好吃。

“饱了就好好休息。”

冯锷大喊一声，弟兄们散开在茫茫的夜色中，原野上渐渐的响起鼾声。

“有什么收获？”

冯锷并没有睡，他要为晚上的行动做准备。

“两门九二式，炮弹一百二十发；重机枪四挺，炸药、手雷和弹药全都堆在那边，很多。”

闵飞指着黑暗中，白天的袭击，增援的一个中队鬼子最后不得不抛弃辎重，因为他们要带几十个伤兵退回去，至于尸体，他们沿途丢下了一个二十多具。

“那边侦查了没？”

冯锷指着西南方，那里正是大脑古和棋盘山。

“鬼子的防线在山脚下，他们清空了阵地前二百米的灌木和大树，射界清晰，要强攻恐怕伤亡会很大；我们绕着侦查了一圈，没有找到可以潜行进入的道路。”

闵飞继续说着。

“你说大脑古上面，鬼子还有没有炮？”

冯锷眯着眼。

“肯定有，黄龙山那边，鬼子甚至出动了山炮，这边不可能就这么两门步兵炮。”

闵飞很显然已经不是当初的莽汉了，经历了这么多战火，他终于学会了自己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