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谋长当然知道田中新一比划的这一条道路是什么道路,实际上,这两条简易公里均是战前紧急修建的,路两边的大树树冠都没有砍掉,可以躲避空军的侦查和轰炸。
“师团长,除了重炮大队之外,其余的装备可以跟随师团部一起撤退,只要我们的行动够迅速,哪怕是天晴了,美国人的飞机也无法发现我们。”
作为参谋长,他的心理有了新的想法。
“于邦一战,56联队的损失根本没能恢复,加上前段时间和新一军的鏖战,他们现在兵力不足,让56联队断后,恐怕我们又将失去一个联队。”
田中新一有点担忧,十八师团的关防没了,军旗没了,114联队没了,如果连56联队都要放弃的话,十八师团哪怕是不被撤销番号,他们也再也没有机会重新恢复战斗力。
“让联队部跟随师团部撤退。”
参谋长表明自己的看法。
“愿天皇护佑他的勇士们。”
田中新一心中突然涌起莫名的悲伤,兵强马壮、弹药充足的十八师团近三万人,短短的几个月时间就面临绝境,就像整个日本现在面临的国际局势和战局一样,每况愈下。
南北河一线,撤退的146联队没有回头,他们现在自身难保,而且他们不认为伤亡惨重的114联队能攻下阵地,哪怕是他们全压上去。
“这肯定是中国人的阴谋,南北河阻挡了十八师团,同样也阻挡了中国人,他们拿南北河西岸的重炮部队没办法,可是我们一旦损失过大,所有的重装备都会成为中国人的战利品。”
146联队的中佐军官解释着自己为什么不回头支援。
“是的,孟拱的防守需要我们把这些重装备带回去。”
参谋军官点着头,没有重装备,他们或许连盟军的一波攻击都守不住,指望补充?缅甸方面军已经一年没有补充过重装备了。
晚上的雨仿佛成了表情包,忽大忽小,时停时猛,身上的潮湿没能阻挡阵地上弟兄们的睡意,鼾声雷动。
让冯锷担心的夜袭根本没有来,在夜雨中提心吊胆到了天明。
“团长,伤亡名单出来了。”
天亮的时候,梁浩带来了最新的伤亡数据。
“让罗连长到团部!”
“通知各连,寻找可以烧的柴火,点点火堆,让弟兄们烧点热水。”
冯锷拿过伤亡名单,除了昨天晚上的伤亡之外,还有以前的伤亡;情况还不错,到目前为止,战死的弟兄只有六百多人,伤兵也不多,不到五百人;也就是说到目前为止,突击队还有两千人;当然,现在这些弟兄至少两天内没办法做强行军,他们需要休息,哪怕是在泥泞中。
“鬼子不会来了,他们如果还准备打通这个通道,昨天下午的战斗就不会停;哪怕是要突袭,晚上是最佳时机,他们也放弃了;那就说明日军现在抽调不出更多的兵力来攻击我们,新一军的攻击势头起来了。”
面对几个连长的疑惑,冯锷解释着他这一连串命令的原因。
“给史迪威发报,让他补充弹药物资,让他多扔点巧克力、糖果、烟下来......”
冯锷让通讯兵发报,雨还没有停,现在自己的任务或许只是击毙那些想偷渡南北河的溃兵了。
收到命令的弟兄开始挖掘埋下去的地雷,昨天晚上刚埋下去,现在挖起来没有一点难度,这东西防守是个利器,但是对他们自己活动也是限制。
侦查连在小雨中,雾气成了他们最好的掩护,一路向背后的卫数卡前进,他们要去摸一摸,看鬼子还在不在。
7日天亮之后,新1军开始全面出击。廖耀湘新22师从东南方向正面攻击瓦鲁班,引诱日军主力迎战。
新38师在坦克营的协同之下,向昆年卡及大班发动攻击,从侧面突袭瓦鲁班,整个瓦鲁班地区,战局一片混乱,日军根本不知道该在哪里构筑阵地。
日军方面现在士气很差,孟关大溃败以后,南北河被截断,18师团55联队和56联队奉命撤退,昨天晚上连夜做好了出发准备,现在正在向秘密公路进发,希望在新一军攻击前撤出去。
遗憾的是,公路狭窄泥泞,导致撤退非常混乱,逐渐的各部失去统一指挥,各自溃退。
7日小雨没有持续多久,上午十时左右,雨终于停了,可是行军更是艰难!
随着大雨暂停除了道路的泥泞之外,更可怕的高温。瓦鲁班附近丛林中,白天气温高达40度。
日军的狙击手希望在树上狙击,穿梭在丛林中的坦克只能关闭顶盖行军,坦克内密不透风,加上发动力散布高温,没有空调的封闭空间里温度高达50度,在这种温度下,坦克手汗流夹背,全身衣服湿透,眩晕、恶心,几乎要昏厥。
坦克所到之处,只要遇到山溪,所有人立即跳出坦克,不顾性命的去大喝一通。军官对此也不制止,毕竟命更重要。在这种丛林里面驾驶坦克,如果不能及时降温,被活活热死根本不稀奇。
宁愿痛快的死去,也不愿意在折磨中活活热死,忍受不了的坦克手们冒着巨大危险,将顶盖打开行军。
瓦鲁班战役打到现在不同于孟关,后路被断,日军现在大体处于溃逃状态,坚守殿后的地步部分,抵抗力相比孟关要低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