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锷拍着手,这样他晚上的战术就有了实施的可能;只是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就是这样一弄,照明弹照明的持续时间由半分钟降到了十多秒。
“命令各部,以营为单位固守主阵地,不得分兵!”
冯锷拿起步话机,看着逐渐西沉的太阳,发出了夜晚的防守命令。
“撤、撤……”
林子里,各隐蔽点的军官大喊着,命令撤退,他们将向后撤,每个营在每个方向的主阵地离村子最后一道环形防线只有一百多米的距离,背靠环形防线,他们可以和环形防线上的火力形成交叉,不怕敌人冲击的同时,敌人又没办法从空隙溜进去偷袭环形防线,那样敌人就会腹背受敌。
“记住了,这样向前发射,每次照明时间只有十秒钟,间断性发射……”
天黑了,弟兄们抬着伤兵撤回了村子附近,改装后的照明弹和发射药包发了下来,后勤军官按照美国人的交代,小心的叮嘱着弟兄们。
“七米远,两米高?”
接手的军官没管什么高温的问题,只是确认着照明距离。
“小心点,别对着自己人放,这玩意瞬间产生的高温会把地面烤焦!”
参谋点点头,表示非常确定。
“行,知道了!”
军官们美滋滋的接过来,然后让通讯兵过来,收起所有的照明弹,现在他终于知道团长为什么叫他们收缩防守了,这是给鬼子准备了大餐啊!
“都记住了,我们的照明弹有限,只有二十多颗,一颗的照明时间是十秒,所以今天晚上,每个小时,我们只有两次使用照明弹的机会。”
阵地上,闵飞、张川和王宁正在组织防御,他们的计划很简单,就是利用照明弹瞬间提供的光明,大量的杀伤敌人。
“一旦发射照明弹,所有的枪不要节省子弹,有多块给劳资打多快,要把火力发挥到极致……”
“手榴弹就摆在前沿,有怀疑就给劳资扔一个,看看阵地前的动静,各连连长,每个人值守一个小时,直到敌人进攻开始……”
最后的主阵地,除了有半地下式的机枪工事之外,还有隐蔽起来的简易战壕,哪怕是现在,弟兄们都在忙碌的填装麻袋,用麻袋在地上垒出一个个掩体,至于说麻袋是哪里来的?当然是美军扔下来的,这东西就是铺垫在弹药箱周围减震用的,而且还可以当修掩体用的材料,一举两得的事情,美国人顺手就办了。
“怎么了?这就累了?”
背靠着沙袋,周奎问着身边的弟兄,那小子现在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仿佛随时能睡着。
“迷瞪一会,日本人反复不停的搅合,真他女马的烦!”
老兵也不睁眼,嘀咕着。
“吃饱喝足再休息,估摸着敌人没那么快上来,那边有那么远的距离,他们需要一点点的摸过来,等打起来,恐怕就没时间吃了。”
周奎从口袋里摸出一袋巧克力,掰开成两半,递给身边的老兵,而另一半,则被他自己塞进了口中。
不得不说,美国人空投的物资还是不错的,不仅仅有饼干、成盒的罐头,甚至还有巧克力、咖啡、香烟、糖果等等东西。
“这玩意除了苦点,提神不错,还抗饿。”
老兵接了过来,塞进嘴里,不停的咬着,然后囫囵般的吞下肚子,中国人,特别是这些当兵的,这玩意以前还真没吃过,并不是所有的士兵都喜欢这个味道,实际上很多弟兄都吃不惯,要不是这玩意确实好使,他们宁肯啃饼干。
“阁下,所有部队准备完毕。”
丛林外,贺岛次郎躬身向腾井大佐报告。
“从西北面、北面、南面进攻,放弃进攻山洞区域,贺岛君,你选一个攻击方向吧!”
藤井大佐眯着眼睛,指着地图上的战场。
“阁下,这是你的权利,请你明示主攻方向!”
贺岛次郎以为这是藤井大佐在考验他,躬身不敢乱说,以免作战失败自己成为替罪羊。
“贺岛君,你错了,今天晚上这三个方向全是主攻,我们的兵力很充足,我要让盟军顾此失彼。”
“你将负责一个方向的进攻事宜,我希望首先攻破的防线来自于你的部队。”
藤井大佐拍打着贺岛次郎的肩膀,这是他激励部下的手段。
“我选这里!”
贺岛次郎指着西北面,就在他脚下,他在这个方向吃尽了苦头,他希望能击败这个方向的敌人,来拯救他的信心。
“部队十五分钟后出发,去吧!我等着你们胜利的消息!”
藤井大佐哈哈大笑。
“出发!”
火光熊熊的原野上,一片片的缅甸防卫军和鬼子散步在三个方向,黑压压一片,在军官的命令下,踏入血腥气弥漫的丛林。
“阁下,夜晚风大,请进去等待消息。”
部队全部进入了丛林,藤井大佐身边只剩下两个小队的警卫部队,加上联队部后勤和参谋,他身边的总人数不会多余一个中队;传令兵示意大佐阁下进帐篷休息,冬季的原野上,冷风刺骨,吹的人睁不开眼。
“不,我就在这里,等待我的勇士们凯旋归来。”
藤井大佐摆着手,坐在空了的弹药箱上,拄着指挥刀,看向丛林的方向,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勇士们正在大踏步前进。
“散开,上!”
丛林边沿已经没有危险,大量的士兵在通过边沿地带之后,分成小队规模,在丛林里蔓延开,蹑手蹑脚的朝林子里面摸去。
“上!”
前面是白天探明的守军火力点,两个缅甸人趴在地上,撅着屁股超前爬,他们的目的还是一样,爬到跟前,用手榴弹炸死里面的守军。
“轰、轰……”
连续的爆炸声在林子里响起,鬼子和缅甸人清理着一个个防守工事,可是让他们意外的是并没有敌人在里面防守。
“八嘎!”
军官诅咒着,中国人又在玩昨天晚上那一套,肯定是集中防守,可是他们却并不敢赌,只能这么一点点摸过去,一点点炸过去,因为他们害怕守军给他们来个虚虚实实,在腹背受敌的情况下,他们只能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