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锷刚刚站定，还没来得及开口，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直接质问冯锷，其实这些弟兄在战场上生死与共，在乎的还是背叛，他们最接受不了的，还是一直带着他们拼命的大哥欺骗了他们，让他们失去了战斗下去的勇气。

“其实这个问题我不想说，但是你们既然问到了这个，那我就说说；不管你们信不信，我都不会再说第二次。”

冯锷长出了一口气，他还是要面对这个问题，尽管他不想拿出来说，因为这里面涉及的长官是他一直尊敬的人，哪怕是被他阴了，可是他在抗日战场上的表现仍然值得冯锷尊敬。

“我们抵达昆明的时候，綦江出来的子弟兵还有多少，两千两百多人吧！加上在腊戍跟着我们一起战斗的那些弟兄，他们剩下了三百多人；这些人，在所有军官的眼中，都是老兵，不管他们来自哪里。”

冯锷回想着，其实在昆明的时候，他就一直很纳闷，为什么其他部队的老兵不用返回原部队，特别是在各部都返回国内的情况下；直到现在，他终于有点明白为什么了，或许当初杜长官本来就没打算还这些人，他的想法是直接把冯锷所部整编成新编师，划归第五军建制；又或者说把他们补充进200师，快速恢复200师的战斗力；不管杜长官怎么想的，他们那个时候就被当做一个整体对待。

在抗日战场上，中国什么都缺，相对于武器装备，每个部队，最缺的就是老兵，那些可以当做基干的老兵对于部队的帮助不是武器弹药能解决的。

冯锷对于自己被化进哪一个部队并没有什么想法，只要是打鬼子，在他的心中，长官是谁并不重要；可是他没想到的是，美国人横插了一手。

“大家都应该知道，每一个经历了几次血战的老兵对于各个部队意味着什么，那是比机枪更重要的存在；美国人要求一支三千人的老兵来组建突击队，没有那个部队愿意抽调他们的骨干；而我们新29师的番号已经被撤销，上面没有人帮我们说话，我们的命运只能等待军政部的判决。”

冯锷低声述说着。

“杜长官确实找过我，说愿意帮我说情，让我留在第五军，就是那天我征求大家意见的时候，也就是那个早上！”

“从十六补训处开始，大家一直跟着我训练，从重庆到缅甸，再从缅甸到昆明，原始丛林里面那么艰难的路程，弟兄们手拉着手一起走了出来，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放弃大家；所以我以为是我们大家一起留下来，留在第五军。”

“军政部的命令是把我们一起打包送到印度，这样又满足了美国人的要求，又不用费劲的从各部队抽调老兵，而且那些部队并不一定会抽调真正的老兵给美国人；美国人是拿那条空中航线做交换的，如果不能让美国人满意，他们就不会那么痛快的给那么多物资，也不会每天冒着坠落的风险飞向中国。”

“你们觉得我留在第五军，第五军会从那里抽调两千多老兵出来？96师还是200师？或者是他们的直属部队？”

“第五军在缅甸战场上损失有多大你们很清楚，回来了多少弟兄你们都清楚，你们觉得大家会一起留下吗？”

冯锷说到这里，自觉的停了下来，随着他的话语声，所有的弟兄们都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