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锷并没有像父亲猜测的那样在滃江磨蹭,第二天天刚刚亮,闵飞、王宁和张川就在院子外等着冯锷。
“叮当、叮当……”
随着院门开启,一头驴子晃动这铃铛,后面拖车一个板车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
视线中,冯锷完全成了车夫,车上坐着三个女人,放着几大包行李。
“营长,我来!”
闵飞立即冲了上去,把牵驴的绳子抢在了手里。
“女人就是麻烦,让她们少带点东西,怎么都不听。”
冯锷苦笑着,在他几次的提醒下,东西只少了一包,他都不知道,有什么东西非要带那么多的。
“营长,我们要不要去师部向长官们辞行?”
闵飞看着师部的方向问道。
“还辞什么辞?昨天不是辞过了吗?走吧!还要走一百多公里才能到公安,有的我们受的了。”
冯锷摇摇头,在这里,唯一需要辞行的只有旅长,可是旅长也调离了十一师,要去十八军报道,他们过去看着旅长骑着马离开,那不得更郁闷。
“还有,我不是营长了,我们都是去报道的军官,不能再这么称呼了。”
冯锷提醒着闵飞。
“营……那我们叫你大哥,成不?”
闵飞磕巴了一下,犹豫着问道。
“成,爱怎么叫就怎么叫,直接叫名字都成。”
冯锷点着头,抛却了那个营长的头衔,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浑身都非常轻松。
“冯大哥,走?”
闵飞牵着驴问道。
“走!”
冯锷点点头,非常肯定的回答。
“走了!”
“走了!”
……
闵飞、王宁、张川三个人大叫这,牵着驴,任凭铃铛声飘荡在冬季的晨风中,大踏步的穿梭在滃江的大街小巷。
在路上,冯锷终于知道车上的大包小包里面装的什么,一半都是各种干粮,饼、馒头、咸菜和驴吃的黑豆等等。
痛往公安的路并不好走,大道上人来人往,周围的集镇分布也非常不规律,他们很多时间都只能在路上随意的啃几口干粮,喝点水壶里面的水继续赶路,只有等到天快黑的时候,他们才会找个客栈停下来休息。
“我去渡口看看什么时候有船,你们先歇着;闵飞,找个地方把驴子处理了,这玩意肯定上不了船。”
十天过后,冯锷他们七个人终于达到公安;这个长江边的小城因为岳阳的失守,已经成为了长江上的重要港口,大量的物资都要在这里上下。
“长官,去重庆的船每天都有,你们有军政部的路条,你们准备那一天出发?”
渡口,管理处的人查看过冯锷手上的四张路条之后,问着冯锷。
“兄弟,跟我们一起的还有三个女的,他们可以跟我们一起上船吗?”
冯锷没有回答,而是问着面前的中年男人。
“对不起,长官,你们是搭乘军政部运送物资的船,船上的空位非常少,长江航运非常繁忙,你知道的,如果她们想去重庆,让她们持户口证明,去那边购买客票。”
中年男人用手指着另外一边说着。
“兄弟,她们是我们的家眷,能不能通融一下?抽包烟。”
冯锷从窗口递进一包烟,在烟的下面卷着几张法币。
“长官,不是兄弟不肯通融,实在是很难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