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就等卿这句话,卿乃老臣,手里河中府军打过黄贼,算得历经战阵,有卿在,朕高枕无忧。”
李晔这话不是恭维,长安仅余兵马也有六七万之众,依城而守,挡下李继岌不是难事,但一国之都被人围困,他这个皇帝面子哪里还有?若是有河中府军配合,击破陇右这支兵马,一来操练了神策军,二来皇帝运筹帷幄,将敌人在城下击溃,面子上也是好看的。
只需击破一阵,李晔再以招降的名义散播对方军中,若是对方不肯,手下兵卒也没了战意,到时凭他手中神策军,接下来顺势一口气将对方抹了便是。
兵威起来,周围节度使便不敢对他这位皇帝忤逆了,往后剩下之事,就好办的多.......
想着想着,李晔的思绪已经飘到更大的战略层面上,之后,心情大好,便邀王重荣在宫里用膳,饭间又议定了一些细节。
“王卿此次过来护卫朕,护卫长安,这份功劳,朕给你记下,长途劳累,王卿等会儿还是好生歇息,待明日再回到军营。”
“臣谢陛下,臣卫国,岂能自居艰辛,出宫后,就先回军中准备,明日一早,便起营开拔,擒那李继岌、赵周仪、耿青献给陛下发落。”
王重荣毕恭毕敬拱手躬身,谢了圣恩之后,告辞离开皇宫。穿行过扰扰嚷嚷的街道,出了城门,苍老的脸上哪里还有怏怏的神色,旁边跟随的心腹低声道:“.......真要打陇右军?”
哼。
老人促马慢慢悠悠的在走,看着冬日正午的阳光,眯了眯眼:“打什么......若不是皇帝几番催促,谁愿意过来,但要是长安真被攻破,其余节度使倒是没什么,我河中府必是下一个,必须的来啊.......可真要跟这帮疯子打一仗......”
他口中轻哼了声。
“.......打一仗容易,损兵折将可是要心疼死我咯......陇右那支军队,打完一仗,怕也是损失不小,我这边过去,对方多少回掂量一二。最好的结果,便是撤军滚回陇右。”
天光里,老人带着数百亲兵沿着官道去往北面临时驻扎的军营。
不久之后,河中府援兵的消息传开,传去西面百余里之地已是第二天下午,四万六千的军队休整结束,正往东缓缓推进,道路间、田间到处能见辕车、马匹的身影,前前后后蔓延的旌旗一眼望不到头。
“河中府王重荣?”
耿青捏着传来的消息,皱起了眉头,他倒不是害怕,而是有些惊诧,毕竟这个年岁还敢跑出来,倒是有些出人意料。
“河中府的军队人数不多,但也经历过阵仗,比刚建的神策军要难打,若是与李顺节配合,就算最后我们赢了,后面我们也没能力攻入长安。”
李继岌面色沉重,他担心的地方,耿青自然也想到了,坐在木轮车上陷入了沉默。
见他思索的模样,李继岌、赵周仪不好打扰,骑马跟在一侧缓缓前行。
“知道的东西太少,先接触一阵。”
耿青可真没把自己当诸葛亮,事事都能算到,眼下还是过去接触,有了更多的信息,再试着推敲,真要硬打,后面攻打长安,肯定是无法,张怀义也救不出来。
那一切就没意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