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只要南线能大胜,西线之危必解。本帅自信还能再坚守一个月,此战的关键就在于汝等能不能在一个月内全歼田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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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了杨怀的信,又得到了杜子香的三千援兵,李如碧精神一振。
他本有一万人马,加上这三千援兵,再加上马信倒戈的一万兵马,总兵力达到两万三千人;而田雄自从援闽失败后,仅剩一万残兵,尚未有时间休整补充。只要计划周详,全歼田雄的把握还是很大的。
相传,很久很久以前,有一棵山一样大的枫树,长在一条很大的岭上。
当然,这只是传说,明军在枫树岭驻扎了一个月了,大枫树没找着,小枫树倒见了不少。
岭北的枫树岭村,杨里长惴惴不安地来到了兵部右侍郎张煌言的面前。
杨里长,名叫杨骥,今年六十岁了。枫树岭村原来没有人家,后来,从石井迁移过来杨姓,从赵岙迁移过来赵姓。杨骥家世世代代都是杨姓族长,和赵姓族长轮流当着这枫树岭村的里长。
大明朝在乡村实行的是里甲制,分县、里、甲三级。洪武十四年,“诏天下编赋役黄册,以一百一十户为一里,推丁粮多者十户为长。余百户为十甲,甲凡十人。岁役里长一人,甲首一人??”
太祖皇帝是高人,这种里甲制,在大明初期,有效地解决了乡村的征粮纳税问题。后来随着政权的腐化和经济的发展,这种“画地为牢”的制度,越来越不适应明末资本主义萌芽的需要。
于是,又一个高人、一代名相张居正出现了。万历九年,张居正在全国推行“一条鞭法”,推动了户丁税向地亩税的过渡、实物税向货币税的转变。同时使农民拥有了更多的人身自由和职业选择,促进了工商业和商品生产的发展。张相爷真的是新崛起的大明资本家们的好朋友!
“一条鞭法”在全国施行后,赋役征集不再需要里甲制度,里甲制日益式微。但是千百年来形成的皇权不下乡的传统,让里长、甲首、乡老们,依然在大明的农村居于绝对的统治地位。杨里长在枫树岭村跺跺脚,整个村子都要抖三抖。
望着这个畏畏缩缩、头要垂到地上去的老汉,张煌言想到了自己那还在虏占区被扣为人质的老父亲。
语气十分地温和:“您就是这个村的里长?”
“正是小老儿”。
“老人家不要怕。予来此是想告诉您,此地马上就要成战场了,速带着百姓躲到山里去吧”。
杨骥一惊,他年纪大,经历过兵荒马乱,知道“贼过如梳,兵过如篦”的道理,这年头当兵的比盗贼还狠!可是人走了,乡亲们世世代代居住的祖屋可怎么办?
像是看出了他的心思,张煌言和煦地说:“不要担心房子,打完仗,予会让那些俘虏替乡亲们重修祖屋的”。
这句话杨骥是不信的,自古以来,当兵的打仗,杀人放火抢粮食,百姓只能自认倒霉。没听说过,还有战后帮百姓修房子的。
嘴上却说:“多谢老爷鸿恩,小人回去后立即组织乡亲们往山里躲”。
“嗯”,张煌言想了想,“汝回去组织每户派一人至军营门前领一斗米(12.5斤),虽然不多,可也够乡亲们吃几日了”。
啥?杨骥楞住了。活了这把岁数,百姓给官军交粮交税,司空见惯,没听说过还有官军倒给百姓粮食的。
由不得他不信,白花花的大米真领到手了。
望着自家领到的这一袋粮食,杨骥抹了把眼泪对老伴杨赵氏说:“张侍郎真是个大善人!到底是咱大明的王师,仁义啊!”
“爹”,一旁的小儿子杨宝好奇地问,“兵部右侍郎是多大的官哩?”
杨骥一瞪眼,“让汝多读书,偏不肯,不学无术。兵部右侍郎可了不得,大致跟咱县里的陈典史品级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