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军的冲车又在撞城门了。
“快,浇上火油烧!”
刘国轩怒吼,指挥部下,将冲车烧毁。
烧了冲车,部下却无一人欢呼,行尸走肉般地或立或坐。
刘囯轩知道,破城在即,自己必须做决断了。
他偷偷叫来心腹,“弟兄们,龙溪城是守不住了,吾欲带弟兄们闯出条活路,献城降明。大伙儿愿不愿意跟吾干!”
“将军,吾等都是汉人,降明自然愿意,可现在咱们只剩百人,城门口的帅府亲兵,亦有百人。如何献城?”
刘囯轩一笑,“无妨,吾自有计较”。
他找到上司王进,“王将军,标下有一事不明,欲问将军”。
“哦,何事?”
“命重要还是官重要?”
“混帐,这还用问?当然是命重要”。
刘国轩正视王进,“实不相瞒,末将已联系了城外明军,欲献城归顺。袍泽一场,欲和您一起干。您若不从,便杀了末将,大帅定会升您的官。只是城破之后,您必死无疑。何去何从,请您决择”。
王进想了想,“那明军可曾说,怎么对待降将?”
“明军说了,只要肯降,官职照旧,不降级”。
“既然如此,此事吾答应了”。
??
“大帅,西城守军射下了一封信”。
严天凤打开一看,是一个叫刘囯轩的清将写的,对方约他明日戌时三刻在西门献城,请求保全性命,同意的话,便在城外点上三堆篝火。
笑了,令人去安排篝火。
南安伯郝永忠有些不放心:“大帅,鞑子不会使诈吧?”
“哼哼,敌人势穷力竭,谅他们也不敢使诈”,严天凤想了想,又道:“明日,叫那郭天才打头阵”。
次日,戌时三刻到了,龙溪西城门洞,祖泽远的亲兵哨长正在巡逻,忽见王进、刘国轩带了二百多人走来。
“王游击,汝要做甚?”
“要汝命”,王进一刀砍死哨长,和刘国轩一起杀散清兵,打开城门。
“王游击”,刘国轩唤住王进,“其实吾并未告诉明军,您也要归顺”。
“嗯?”
王进一楞。
刘国轩的笑容如春花般和煦,“因为,没有这个必要”,手起刀落,王进人头落地。
“将军,城门开了!”
大明参将郭天才一瞅,下令:“进城!”
进入城内,见一将手持一颗人头跪地。
“汝是何人?手持何人之头?”
“末将是南靖千总刘国轩,此乃伪清游击王进之头。此人不识天命,抗拒王师。未将已斩之”。
郭天才得意地坐于马上,“汝做得很好,速领吾去帅府”。
“杀!”
明军四面八方包围了祖泽远的帅府。
祖泽远面如土色,长叹道:“吾家世代明将,降清已是不忠,若再降明,连累辽东的老母,则是不孝。既已不忠,焉敢不孝?今日之事,唯死而已”,拔剑自刎。
听说祖泽远自刭了,严天凤下令厚葬,又连说可惜。
可惜什么?严大帅没说,也没人敢问。
严侯力拔龙溪城,
祖氏挥剑亡此身。
纵然执黑先一步,
乱坟岗上雨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