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刘泌满意地点点头,指着后面几人道:“汝速带他们去提人,此人今日便要转到锦衣狱(锦衣卫的诏狱又称锦衣狱)去”。
“锦衣狱!”
张德一凛。进了诏狱,这人八成就废了。
不敢多说,带着一个“飞鱼服”(穿此服一般至少是锦衣卫的“堂上官”——衙署长官)、八个“青绿锦绣服”去提人。
他眼尖,见除了这个“飞鱼服”,后面还有一个“蟒袍”,知道来了了不得的大人物,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一个年轻的僧人被押上了马车,马吉翔和煦地一笑,“有劳刘侍郎”。
刘沁急忙施礼,“马同知言重了,此乃吾分内事”。
来到锦衣卫的诏狱,马吉翔狞笑着吩咐道:“传吾的话,有胆敢跟这僧人说一个字者,剥了他的皮”。
??
“放我出去!”
“有人吗?”
“谁来跟我说句话?”??
僧人快发疯了,被关了三天,居然没人敢和他说一个字。到了送饭时间,狱卒们扔下饮食,掉头便走,没有一句言语,连脚步声都是轻盈的,仿佛是一群不会说话的行尸走肉。
锦衣卫的老人都知道,马同知向来说到做到,说剥人皮,那可真敢剥!
大明朝的僧人分禅僧、讲僧和教僧,分别穿褐色、玉色、皂色的纳衣。这僧人,二十岁左右,穿一袭褐色纳衣,皮肤白皙、五官端正、目光柔和又有些怯懦,手上没有老茧,倒是没吃过若。
据他说,他叫“朱慈炤”,或者“王士元”。
“朱慈炤”后悔了,留在凤阳多好!当当和尚或者教教书,也能过得日子。没来由的,听说南京光复了,以为自己有了出头之日,跑到江南来。这下好,看来命要保不住了!
“朱慈炤”说,自己是一个苦孩子,人生历程是这样的:
那一年甲申之变,他作为先帝第四子,被大贼李自成抓了。大贼嘛,自然有大气度。李自成没杀他,封了他个国公。
后来,李自成败了,部下一个姓毛的将军带他逃到了河南,隐名埋姓,当了一年多的农夫。清军清剿李自成手下的“流贼”越来越急,毛将军离开了他,另寻生路。他只好一路乞讨,回到了祖籍凤阳。
在凤阳,他得到了一位姓王的前明给事中收留,改名为王士元。
又过了五年,王家发生了变故,他无法安身,只得削发为僧,四处化缘。
化缘时,听说南京光复,新皇登基,特地来南京认个亲戚。
见自己叫了半天,一个搭理自己的人都没有,“朱慈炤”悲从中来,放声嚎道:“父皇啊!您在天有灵可曾看见?大明朝没有一个忠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