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下站了起来,叫道:“不行,我要立刻回殷邑去,赶紧把钱要回来,王族内部交易聚会要持续三天,还来得及去购物!”
说完拔腿就走。
“站住!”
聂伤实在忍不住了,怒喝道:“还想着购物呢!你爹不找了?”
“啊!?”
鸹神一愣,停下脚步,自语道:“是啊,我还要去找我亲父呢!可是……交易聚会只剩一天了。”
她犹豫了一下,最后下定决心道:“等交易回来再去找吧,不然我以后在耆国女人中就没脸混了!”
聂伤以手抚额,摆手说道:“那个什么聚会,不要去了。”
“为何不去?”
鸹神不服气的叫道:“你是怕我打了那贼厮,得罪了闻恕吗?”
聂伤翻了个白眼,说道:“你的钱要不回来了。”
“吉光是什么人你也清楚,那厮穷疯了,别说两千元,就是两万元,他也能一晚花光。更别说他还欠了一身滥债,怕是还没出司徒府,就被债主把钱瓜分了。“
他忽然感觉心累的不行,无力的说道:“总之,不要再提什么购物了。我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你不要逼我发飙!”
鸹神见他真要怒了,不敢再多嘴。
在原地发了会呆,忽然说道:“你说,我该不该去找那孔宣?”
聂伤精神好了一些,正色道:“当然要去,为什么不去!”
鸹神神情沮丧的说道:“可是……我……我的心很慌,不敢去找他。”
聂伤大声说道:“是他欠你的,不是你欠他的,你慌什么?该慌的是他!”
“是啊,我为什么要慌?”
鸹神被他说动了,自语道:“我不是去投靠他的,我不向他索求任何东西,也不需要他为我做什么。我只是想看看,我的父亲,到底是什么样子。”
她眼神越来越坚定,面带冷酷之色说道:“我还要当面质问他,当年为何抛弃我们母女。他必须给我个说得过去的答复,不然的话,哼,我一定不让他好过!”
“不可如此!”
聂伤急忙劝道:“你已经成神了,要念头通达,了却心愿即可,万不能再生心病。这是你最后的执念,了结此事后,你一定能再进一步!”
鸹神的眼神渐渐温和,点头说道:“我记住了。我日落时出发,到了地方看一眼就走,七日内返回。”
……
鸹神走后,聂伤的心情半天才平复下来,坐到席上拆开闻恕的信,只扫了一眼,就满面怒色,一把将信拍到案上!
“这个闻恕,怎地如此愚钝!”
他愤愤不已,在屋里来回踱步,走了两趟,又把信拿起来细读。
原来那闻恕说,他提的建议,自己都认真看过了,对他的忠心十分赞赏。
那苏妲姬的身份自己早就看出来了,的确是狐妖夺舍苏女,天生就有魅惑之术。
因为镇守神灵的疏忽,让此妖潜到了商帝身边,迷住了帝辛,是他们过错。不过事已至此,帝辛宠爱此妖,不能用强铲除,只能静观其变。
不过那苏妲姬只是一小妖而已,除了一些魅惑小术,并无多大本领。
帝辛性格独断,喜新厌旧,还有玄鸟和王室之巫在暗中保护,绝不会被狐妖操控心神,早晚会厌烦此妖。
那时再除此妖,自是水到渠成,毫无阻力。
闻恕认为,苏妲姬不足为虑,聂伤的提议太操之过急,会激化矛盾,横生事端。
至于聂伤怀疑的可能有人策划阴谋和背叛,闻恕表示会严查,但是字里话间透漏着应付之意。
闻恕道,那狐妖接近帝辛的目的,他也调查清楚了。
乃是数年前,支持世子启的一派王室之巫,为了诱导老商帝,故意引一只雄狐妖入宫作祟。后被世子受发现,斩杀了此妖,自此和狐妖家族结仇。
那狐妖有一个女儿,是只白色灵狐,天赋绝佳,十余岁就化妖了。
此狐听了世子启一伙的谎言,认为其父是被请进宫中做客的,却被世子启的竞争对手世子受故意杀害,深恨世子受,发誓要为其父报仇。
此后,此狐就一直跟踪世子受,但是修为低下,一直都没有机会靠近,只能在远处窥伺着。直到半年前,此狐突然消失了。
而那占据苏女身体的狐妖之魂,正是那只灵狐。
所以,事实清楚明了,苏妲姬只是来找帝辛复仇的,并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阴谋和幕后主使者。
最后又说,殷邑是截派的腹心之地,一切尽在掌握,请耆候不要担心。
他说的客气,其实根本就没把聂伤的话当回事,还有一种嫌聂伤多管闲事的意思在里面。
“名重天下的大司徒,竟然这样一个刚愎之人!”
聂伤对闻恕很是失望,冷笑道:“他应该不是智慧不足,而是常年身居高位,手掌大权久了,生出了傲慢之心,看不起天下生灵!”
“哼,自大让你思维老化,双眼被过时的经验蒙蔽,连一只小狐妖都能轻易骗过你。截派用你这样的人做枢纽大神,焉能不败!”
经过此事,聂伤才看清了截派强大表面之下的惰怠、迟钝、僵化和腐朽,不禁感慨:
“连闻恕都是如此,其他截派高层,估计也好不到哪去。就是不知阐派情况如何,或许他们的组织比截派更有活力,所以才最终击败了截派。”
“唉,一群冥顽不灵之人,我该如何叫醒你们呢?”
聂伤叹了口气,沉思良久,把闻恕的信收了起来,叫从人进来,吩咐道:“再挑选一些贵重之物送到殷邑。”
“告诉帝辛,我才知道,自家宾客孤妇鸹与妲姬是好友,特代孤妇鸹备好礼,为妲姬贺新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