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聂伤急忙止住她,瞬间又阳光明媚。
“冬天,你快来啊!你快来……”
“喂,闭嘴!”
虫二还在声嘶力竭的大叫。
聂伤大喝一声打断他,说道:“虫二,我想你猜错了秭归神女的心意,她想要的,可能并不是靠冬之声。”
“不是冬之声?呼,太好了!
虫二面露轻松之色,长出了一口气,疑道:“你怎么知道不是?难道你比我还了解秭归?”
聂伤负手说道:“我不认识秭归神女,自然也不了解她。不过,你确信她要听你的蝈蝈叫吗?你问过她了?”
“这……”
虫二犹疑道:“没问过,是我自己猜的,她曾经说想想听纺织娘唱应时之歌,一定就是想听三季歌。”
“呵呵,这么看来,你的确猜错了。”
聂伤笑道:“秭归神女说的应景应时之歌,非是明指时节,而是说,能唱出人心情感之歌。你那蝈蝈只是发出三种不同的虫声而已,称不上歌声,更不是秭归神女要听的歌。”
虫二听的似懂非懂,一脸愁容,抠着牙说道:“你就说吧,她到底想要什么?”
聂伤看向草亭,说道:“最好先让我问问她。”
“可是,她……她……”
虫二为难道:“你见了她也问不出什么来。”
聂伤见他神色有异,心生狐疑,指着亭子口,问道:“我能面见神女吗?”
虫二踌躇片刻,终于使劲点头:“好,你来问她。”
聂伤缓缓移动步伐,视线一点点的绕过遮挡的苇席,逐渐看到一个身穿黄衣的身影坐在席子上。
来到正面一看,只见一个黄衣少女怀里抱着一个花篮,地上洒了一地花瓣,一只手枕在石案上,正托腮沉睡。
“好纯美的神女。”
聂伤看清对方的面容,暗自感慨,思忖道:“这是虫二记忆中的秭归神女,为什么会处在沉睡状态呢?嗯,一定是虫二这厮心虚,不敢直面本人,才幻想出一个不能做出反应的对象来。”
“呵呵呵,真是自欺欺人,对着这样的神女自说自话,对方没有回应不很是正常吗,有什么好失望的?这老虫子,就是个怯懦舔狗!”
聂伤心中嘲笑,问虫二:“可否叫醒神女,才好问话?”
虫二摇头道:“我叫不醒她,我见到她时,她就这样。”
聂伤仔细瞅着他,心疑道:“莫非是神女不接受虫二,对他的态度不闻不问,才在虫二心中投射出这个沉睡的形象?”
“如果是这样就不好办了,不唤醒神女不行,唤醒神女也不行。她表态之后,虫二被拒绝,心态定会崩溃。”
“不,不一定。虫二这幅怂样,怎么可能对神女示爱过?只是他自己想象的而已,神女也许根本就不知道他的想法,对他或许还有意思。”
“此事可能关系到虫二突破成神,成与不成,必须要试一试。”
聂伤下定决心要唤醒神女,但神女乃是虫二心中映射,貘先知无法施加影响。
虫二什么忙都帮不上,他那点悟性,要是能唤醒神女,早就成神了,不会一直卡在这里,只能靠聂伤想办法。
聂伤围着草亭走了几圈,从各个角度观察着沉睡的秭归神女,又把附近环境也仔细查看了一遍,还是没有发现。最后又把注意力放到了虫二身上,打量了好一会之后,依旧没有灵感。
“哎,你又想逃!”
就在这时,忽听虫二大叫一声,一下扑到地上的笼子旁,指着里面的大蝈蝈大骂:“你再逃,信不信我揍你!”
聂伤闻声看去,只见那大蝈蝈已经活了,正在用锋利大牙啃咬笼子,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样。
眼看要把草茎啃断之时,虫二捡起了笼子,将之恢复完整,对着大蝈蝈骂道:“就知道逃!我好不容易才把你变成能唱三季歌的螽斯,你逃了,谁给秭归唱歌听?”
“这是……这厮的命虫哪里去了?”
聂伤看到这幅情景,恍然大悟,无比震惊的叫道:“这荒唐老头,为了讨好女人,竟然把自己的命虫变成了大蝈蝈,还把它束缚住,不让脱身!”
“怪不得他无法突破成神,可怜的命虫,被折磨的好惨。不对,他折磨命虫,不就是在折磨自己吗?这老家伙还玩的是虐恋,小白脸才用的谈情说爱的套路!真是服了你了!”
聂伤又好笑又好气,不过找到问题所在,还是轻松愉快,不客气的喝问:“此螽斯,可是你的命虫?”
虫二拍掉笼子上的土,不在意道:“当然是命虫,不然怎么能唱歌?你不知道培育能唱歌的虫子有多难,它必须要特别聪明,只有能和我心意相通的命虫才能做到。”
“果真如此。”
聂伤嗤之以鼻,又问:“命虫,以前的原形是什么?”
虫二想了想,摇头道:“我想不起来了,不过无所谓,能唱歌就好。”
聂伤说道:“它这个样子也没用,立刻放了它。”
虫二把笼子藏到背后,梗着脖子叫道:“不行!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命令我?”
“我说过了,神女要听的不是你的鸟蝈蝈乱叫,而是懂她心意的歌声!”
聂伤解释了一番,喝道:“快放了它!”
“我就不放,你吓不住我!”
虫二抱紧笼子,转身要逃。
聂伤无奈,只能好声说道:“要怎么你才会放了它。”
虫二叫道:“我让它叫醒秭归,你要是能叫醒秭归,我就放了它。”
聂伤烦躁起来,大叫道:“你先放了它,我才能找到唤醒神女的办法!”
“我不放,你先唤醒神女!不然它就不能再变回纺织娘了!”
虫二把笼子藏进草衣里,死犟着不听。
“你……”
聂伤气的直想把他痛揍一顿,将大蝈蝈抢过来,但也知道无用,不禁头疼起来。
无奈沉思,半晌之后,渐渐露出微笑,看着虫二说道:“我明白了,蝈蝈唱没用,要你亲口唱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