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极君?”
聂伤听到应五之言,面上轻松之色尽去,转过身来瞅了瞅鹦鹉妖,正色问道:“你一个外来妖神,怎么会和东极君有联系?”
“小神、小神就是东极君派来的啊!”
应五感觉腹内有东西在膨胀,脸上汗流如溪,表情扭曲,却竭力平静气息,轻轻说道:
“小神在梅山和几个妖神闹得不快,便出走梅山另寻住处,路遇一位阐派神灵,叫做赤精子,那赤精子引我去见了东极君。”
“东极君就派我来协助舒亚子做事,同时监视舒亚子。许诺事成之后,就让我加入阐派,并可以留在伊芦山,在他座下侍奉,同时享受凡人的供奉。小神就答应了。”
聂伤心头发沉,又问道:“他命你和舒亚子打劫土焦人,目的何在?”
应五一脸苦色道:“东极君性子冷厉,待我十分轻慢,纯以强势压人,他的喻令,我哪敢说不?他这样轻视小神,怎么会告知小神行事目的?”
“不过小神也从他和赤精子的谈话中听到了一些秘密。他们说,耆候是王室和截派神灵安排在东南国境的一根砥柱,又不会和他们合作,他们早就想除掉你了,可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
“最近,耆候你又坏了他们在敖来国的大事,让东极君和赤精子吃了瘪,二神十分震怒。正好得知你的商队带着土焦人北上,便想劫了商队,给你一个教训。”
他紧张的咽了口口水,见聂伤没有要动手的意思,又继续说道:“东极君还有一道命令,若是此事把耆候你也引来了,就让我立刻通知他,他们正好对你下手!”
“狗A曰a的东极君!老子不过揍了你的私生子一顿而已,至于这样记恨与我,非要置于我死地吗?”
聂伤听的脸都黑了,暗自痛骂,一颗心却提了起来,思忖道:“淮水以南是阐派的势力范围,截派力量虚弱,若是东极君突然对我下手,截派神灵肯定来不及阻止。”
“他a娘a的,我还仗着帝辛和截派的势,以为没人敢动我呢。没想到阐派黑帮的心肠这么狠辣,胆子这么大,竟然打着要干掉我的主意!”
得到这个消息之后,他一刻也不敢在南方久留了,对应五喝道:“我聂伤非是你这种背信小人,言出必行,这就为你取出神雷。”
“变回原形!”
应五听到命令,立刻从人形变成了巨型鹦鹉。
聂伤把右臂袖子撸到肩头,又道:“张开嘴!我要把手伸到你肚子里,才能取出神雷。”
应五虽然有些抗拒,也不敢吭一声,放平了脖子,鸟嘴张到了最大。
聂伤把手塞进他嘴里,一直从喉咙里往里伸,好在鹦鹉颈短,勉强把手探进了鸟胗里。
应五难受的哦哦直叫,嘴里往出直冒污水,还是一动也不敢动。
“不想死就忍着!你恶心,我比你还恶心!”
聂伤呵斥一句,手臂在他肚子里折腾了许久,终于慢慢掏了出来,满是恶臭消化物的手上,托着一个缩小了一半的紫色光球。
“我擦,受不了!呕!!”
聂伤差点吐了,急忙爆掉光球,狂奔到水边清洗臂上污物。
“呱!啊嗷!”
他刚把手臂洗干净,就听身后一声怪叫。
转身一看,就见应五嘴上挂着粘液,浑身羽毛炸起,就像一只疯母鸡一样,红着眼睛朝他冲了过来。
“呱呱呱!凡人贼,害得你家祖宗好苦!我不吃了你,难解心头之恨!”
鹦鹉妖抡开双腿,跑的地上泥水乱溅,扇动翅膀大声尖叫:
“你不知道东极君有多可怕,他要是知道我曾投降与你,会让我生不如死的!你绝不能活!不要跑,让我吃了你!”
聂伤没有一丝紧张,甩掉手上水渍,缓缓起身,望着扑来的巨鸟叹道:“唉,我真不想杀你,你为何三番五次自取灭亡呢?”
他伸出手掌,对着应五喝道:“立刻停下,我可以再饶你一次!”
“啊呸!干你涅的芭拉大香蕉!”
应五一步不停,气急败坏的大骂:“吃矢的凡人贼,还想吓唬你家祖宗?等你变成我的鸟矢再听你说!”
“臭嘴,该杀!”
聂伤登时怒了,再不犹豫,手掌用力一握。
‘砰’!
一声闷响,奔跑中巨型鹦鹉忽然爆成了一团碎肉!
“刷啦啦啦……”
血肉碎骨纷纷落下,周围三五丈的地面都落下一波血雨,五彩羽毛空中飞扬,许久才像下雪一样飘落地面。
“咕咚!”
一颗硕大的鸟头滚落在聂伤脚下,还没有死去,嘴巴一张一合,双眼死死盯着聂伤,满是疑问。
“呵呵。”
聂伤和鸟眼对视,冷笑道:“好教你知道是如何死的。你腹中的神雷,我根本就没有取出来,手里的那个,是我临时燃起的。”
鸟眼里猛然射出愤恨的光芒,很快就黯淡下去,慢慢闭上了眼睛。
“呱啊……”
一声凄厉的鸟叫在聂伤心中响起。
地上血肉化成了腥臭之气升腾起来,在空中构成鹦鹉之形,很快消散无踪,鸟头也迅速腐烂干瘪,成了一颗风干的颅骨。
“好重的怨气!”
鸟鸣响起时,聂伤直觉心脏发颤,急忙把手按在心口,大口大口的呼吸,努力平抑心跳。
此异变倒不是应五临死前施了什么神术,而是神灵之魂消泯时发出的最后悲鸣造成的心理冲击。
这是聂伤第一次杀死一位真正的神灵,而非龙姑子那种半成品。看到神灵消亡的一刻,心理上受到了影响,引发了一种莫名的激烈情绪。
尽管他对神灵没有丝毫敬畏之心,但是一想到如此强大的、堪称奇迹的生物毁灭在自己手里,就有一种强烈的罪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