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叔沉默了一会,叹道:“君之处境,我自然知晓。段实言之,的确也甚是顾忌,之所以来投君侯,原因有二。”
“一是我不想微国被暴虐之直肆意柔a蔺,迫切想让微国脱离耆国掌控。二来,我是微臣,自该为微候效力。既然君为微候,吾千万里也要投奔之,虽死无悔!”,
世子启听的很是振奋,当场接纳了对方,又问道:“段叔可知那逆臣直,为何胆敢阻挠我就封?”
段叔冷笑道:“这个不用猜就知道。直乃聂伤豢养的看门狗,一定是那耆国奸人指使的!”
世子启想了想,又低声问道:“那聂伤又是自作主张呢,还是被人指使?”
段叔目光一闪,立刻又垂下眼皮,拱手说道:“朝堂之事,恕下臣不知。”
“但既然商帝昭告天下封君为微候,敢阻拦者,君便堂堂正正上报朝堂,以叛逆处置。朝堂若不回应,就是君王无信。我想新帝应该不会做出如此拙劣之举,应该那聂伤私自行事,或者…有人想给君侯一个教训,让你以后不敢再妄动。”
世子启一听,顿时心头大定,转着眼珠子思索了一会,还是不确信的问道:“段叔是说,那人只是想示我以威,并非要杀我?”
段叔点头道:“君侯且安心,至少在最近几年,没人敢杀你。”
“呼!”
世子启长吁了一口气,顿觉心头阴霾尽去,忽然对段叔一拜,诚恳的说道:“段叔忠直坚毅,启得你相助,乃天帝活吾也!”
段叔急忙回拜,说了番尽忠之言,二人皆感慨不已,很是欢欣。
世子启问起眼前破局之策,段叔道:“吾处缺粮少兵,缺乏信心。只要君侯能给予我等一些甲械,再遣使安抚人心,吾所聚之人,可以一战也!待我击破平叛之军,便将兵锋直指微城,微直必会撤围!”
世子启一口答应了,只是问道:“逆臣围困严密,兵甲如何运得出去?”
段叔道:“今晚,世子可亲自带兵攻打微直,彼不敢伤你,定会收缩阵型,露出空当来。我便趁机带领车队,于河岸下潜行而走。”
“善!吾愿行此策!”
世子启不擅兵事,但却不是怯懦之人,事急之下,稍一犹豫就同意了这个建议。
他见段叔足智多谋,大喜过望,益发重之。
队伍此行携带了海量物资,其中不乏武器盔甲,便将兵甲装了十车,事先藏到河堤下面。然后就在入夜时点起火把,大张旗鼓,在近臣的拥护下,带着数百属臣涌向微直军。
微直见到世子启在队伍最前面,果然不敢攻击,急忙退守大营坚守。周边防御也随之撤出,河边车队便趁着夜色越过了防线。
段叔带着兵甲和世子启的使者回到了根据地,宣布了新君的命令,事成之后,在场之人皆有重赏!
叛军登时士气大振,分发了装备,稍加整训一番后,就对平叛军队发起了猛攻。
平叛之军轻敌大败,士卒多降,也被编入叛军。叛军力狂涨,往北直进,威胁微城。
河边的微直待不住了,果然撤军而去。
世子启脱困,大举开进微地,沿路宣示主权,慰问民众,散发食粮粮。所过之处微民皆望风投奔,远处之民闻讯,男女老少也纷纷来附。
一路席卷,待行到微城下,与段叔合兵时,兵力已达万人,士气极盛!除了微城和微直的领地,整个微国都已经投效了新君。
微直见形势骤然逆转,城内人心浮动,心惊不已,不敢出城迎战,忙向耆国求援。
聂伤听到详情之后,气的跳脚大骂。
原来此事根本就不是耆国指使的!
大局已定之后,聂伤一直都懒得理会世子启,不过一笼中困兽而已,自有帝辛操心,不值得他再专门针对。
但是微直却不能不理,这厮正如世子启猜测的,野心滋长,想要独占微国,但也很清楚目前不可能实现。
他不甘心让出到口的利益,便自欺欺人的认为帝辛会放任自己欺压世子启,还约聂伤一起向世子启施压。
聂伤骂他不识时务,让他看好自己的领地,乖乖请新君入主。
这货不服,于是就搞了这么一出,想要以武力威慑,逼降这位新君,让对方做自己的傀儡。
他哪里知道世子启胸中的傲气?世子启再差也是王世子和帝位竞争者,怎么可能降服于他一个小地方的土贵族?当然是宁死不辱,死也不服软。
微直见对方如此强硬,帝辛也不表态,开始后悔了,整日心神不宁,军心渐渐不稳,然后就发生了后面的事情。
本来这是微直做下的蠢事,但世子启以为是聂伤指示,在脱困后立刻命人往殷邑宣扬此事。
殷邑贵族都以为是帝辛要除掉政敌,纷纷出言质询。帝辛也以为是聂伤指示的,很是恼火,派使者把聂伤狠狠训斥了一顿。
众人皆知微直是聂伤的狗,聂伤有口难辩,平白遭了无妄之灾,郁闷不已。
正想着怎么教训微直时,却得知这货一败涂地,被围困在了微城,随时都有可能覆灭。
这条狗还要用来牵制世子启,不能眼看着被人打死。尽管聂伤恨不得烹了此狗,但也不得不出手营救。
于是便命水军登陆,做出救援之态,同时派出使者前来调解。
耆国使者提出建议,微直承认世子启的地位,让出微城,只保有自己属地。双方日后和谐共处,世子启不得攻击微直。
世子启不敢攻城,也不能久顿城下,只能咬牙答应了,放微直离开了微城。
自此,世子启成功就封微国,正式成为微国国主,微候,世称‘微子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