豺巫总算释然了。
二人说话间已经赶到坑边,只见坑底一个黑洞,鼠妖已经走了。再看前方,一群人围成了一个大圈,把人影再次围住。
“要不是那妖兽捣乱,你们不可能抓住我!”
人影就像沾了泥土的透明人一样,身上一块块斑驳泥渍勉强显出人形。
他站在人群中叫了一声,又问道:“你们是怎么看到我的!”
到了这个时候,他还不知道背后有血迹现形,周围之人都嘿然而笑,也不点醒他。
“姜巫,不要再闹了。”
剑父走进人群,抱着长剑说道:“随我去见我家侯主吧。你也是高贵之人,别被我们抓住再挟回去,灰头土脸的,大家面上都不好看。”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人影好似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大笑道:“懒得和你废话,有本事就来抓我!”
话音刚落,影子闪动了几下,身上泥土簌簌掉落,又恢复了透明,背着一块血渍突然转身奔逃。
“还要顽抗吗?”
剑父摇摇头,脚下没动,看着他冲向包围圈。
“呔,看不起我们吗?”
人影前方的三人齐声怒吼,一个挺戈去勾,一个提剑迎了上,还有一个在后方准备补漏,已经返回的猛犬也从四面追咬了上来。
血影无视前方的武器和武士,毫不犹豫冲了上去。眼看就要撞在一起时,猛地跃起,从面前二人的头上飞过。
“早就等你这一下呢!”
后方那人双手一扬,一张渔网凌空罩来。
“哼,区区小技,能奈我何!”
血影清喝一声,忽然鼓一阵大风来,居然在空中一个急停,然后骤然拔高了三尺,从渔网上缘掠过,直接飞出了包围圈。
“还会飞!!!”
这下连剑父也惊到了,一下放下了臂膀,呆在原地看着人影疾速飞走。
“叫你自大,这下玩大了吧?”
豺巫见剑父逼装的太大,最终坏了事,心中暗骂,同时大叫:“都不要待在这里,快追啊!他飞不了多远,还会落下来的!”
谁想一群人都只是仰头看着越飞越高的人影,没有一个动脚的。
“嗨!”
豺巫见他们放弃了追击,气的跺脚大骂:“这帮没用家伙!这下我的麻烦大了!”
“啊呀!又是哪个偷袭我!”
就在他心里大骂时,又听了姜夏的惨叫。
只见姜夏身上裹着一团黑气,现出了原形,像块石头一样,直直从五六丈高的地方坠落树林,半天都没有声息。
“发生了什么?”
豺巫视线扫过那片天空。
半空中有一小团奇异的黑云飞过,一个难听的声音在云里高叫:“哇嘎嘎,凡人也敢在我面前飞,滚回地面去!”
“小子们,让你祖母等了好久。哇,下次再这样,我可不管你们的破事了!”
黑云说完这番话,便已经飞出了一里多地,很快消失在了树林上方。
“这个又是什么妖怪?”
豺巫感应到了黑云里散发出来的强大气息,头上冷汗直冒,心惊道:“那乌云中妖气冲天,显然是只千岁老妖。居然有两只妖怪为耆国效力,后面不知还有多少隐藏的力量。耆国国力,深不可测啊!”
……
侯府大堂内,聂伤打量着案几上的一样东西,双眼冒光,神情痴迷,嘴里不住喃喃自语。
那物乃是一件七彩羽衣,非常轻薄,展开来只有薄薄一层在案上。其上羽毛有大有小,大的有一尺多长,小的只有指甲盖大小,层层叠叠排列有序,就如生在鸟类身上一样。
这些羽毛全都闪着细密的粼粼荧光,不同角度反射着不同的光彩,仿佛彩砂构成,又似无数碎光在其上流动,灿烂绚丽,光彩夺目。
“好美啊!”
他忍不住惊叹,啧啧称奇道:“哪怕后世的二十一世纪,也造不出如此精美的衣物来!”
其实此物的做工倒也不神奇,神奇的是那种七彩羽毛,也不知是何种异鸟之羽。
“姜巫,你就是利用这件羽衣匿踪飞行的吗?”
他眼睛没有离开羽衣,头也不抬的问道。
“喂,不要碰它!离我的宝物远点,不然我做鬼也饶不了你!”
姜夏被绑了个四马攒蹄,滚在地上大声怒吼。瞪着聂伤,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好似看到自己心爱的女人被人柔a蔺一样。
“呵呵,我可没碰它。”
聂伤转过身来,摊开双手笑道:“如此瑰丽之宝物,我再无知也知道不能轻易触碰。”
“哼,你知道就好!”
姜夏的面色好看了一些,又叫道:“放开我,我是贵族,可杀可烹,不该被这样羞辱!”
聂伤走到他面前,俯视着脚下之人,摇头说道:“姜巫啊,你说你何必呢,我好生请你不来,非要我用强抓你来,这不是自取其辱吗?”
他蹲了下来,盯着姜夏的眼睛,认真的问道:“你来就来吧,为何要装奴隶?为何要跑?难道是做了亏心事,不敢来见我?”
“……”
姜巫一下不说话了,憋了半天才道:“你不要装作不知道,哼,我就是来做坏事的,要杀要剐随你便!”
聂伤笑容收敛了几分,问道:“这么说,我国中痋者的怪疾,真是你造成的?”
“是!”
姜巫脖子一梗,很光棍的承认了。
聂伤脸色冷了下来,又问:“为何要害我国痋者?”
“哈哈哈。”
姜巫大笑道:“不要多费口舌,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的!”
“我相信你不怕死。”
聂伤摸着胡子,饶有兴趣的看着他,微笑道:“呵呵,你这人很奇怪,又不让我碰你那宝物,又要一心求死。你不觉得这样很傻吗?你要是死了,还能管我碰不碰你的宝物?”
“……”
姜巫又呆滞了,面孔扭曲,脸皮抽动了几下,才用力点头道:“好,这次的事情,你问什么我都说,但你保证要放了我,并把宝物还给我!”
聂伤道:“那要看我满不满意了。”
姜巫吼道:“不行,你必须发誓!”
“呵呵,你没有选择。”
聂伤笑了一声,坐回案边,手掌在羽衣上虚抚,望着愤怒的姜巫,说道:“我可以发问了吗?”
姜巫气的跟蛤蟆一样,喘了几口粗气,只能俯首说道:“好吧,你问。”
聂伤一指羽衣,说道:“先告诉我,此宝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