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将到聂伤又惊又喜,大声叫道:“伤,你真的回来了!”
叫完之后,看到聂伤脸色阴沉,又无比惭愧的朝聂伤低头拱手,正色说道:“秧乃都城县民兵主将,没能突破马山关敌军营垒,误了国事,望侯主恕罪!”
此人自然是侯妇女秧。
话说她一向刚强,也擅长军事,只是自嫁给聂伤以来就没有再参与过战斗。聂伤担心她的安全,也从来不让她到战斗第一线去。
尽管没有指挥过大军,但她对自己的军事才能一直很自信,认为自己只是没机会,不然的话,也肯定是一员名将。
这次军情紧急,她不顾有孕在身,雄心勃勃的想要像自己男人一样力挽狂澜。谁想竟然被敌军迎头一棒,堵在马山关里寸步难行。
这时她才知道聂伤取得的战绩是多么不容易,才知道聂伤如何出类拔萃,相信聂伤如果在这里,一定能轻松破局。不由得更加佩服自己男人了。
“你这蠢女人!不知道自己怀着孩子吗?”
聂伤见面一句好话没有,直接大声喝骂:“万一出了意外,便是大胜也似大败!难道国中没有良将,非要你一个孕妇出战不可?”
女秧其实已经后悔了,但是不攻下马山关敌营她心有不甘,只好硬挺着坚持。
她也知道自己会被聂伤责骂,早做好了心理准备。饶是如此,也忍不住抽泣起来。
“都是我等无能,才让侯妇冒险,侯主莫要责怪侯妇啊!”
周边众将急忙伏拜,一起为女秧求情。
“伤,你太没人情味了吧?”
一片惊惶的求情声中传出一个不和谐的声音。
聂伤闻声看去,就见出声的是女秧身边的车左武士,一个膘肥体壮,满脸横肉的壮妇。
那壮妇一身重甲,一手持盾一手拎着根大棒槌,对聂伤抱怨道:“主人挺着大肚子来打仗,你不疼她还骂她,哪有这样的道理?”
“熊女,莫要多嘴!”
女秧见她给自己添乱,顾不上哭了,急忙小声喝止。
“这野人婆娘,整个斗耆国敢跟我如此说话的,就她一个糊涂虫了吧?”
聂伤瞪了熊女一眼,对她喝道:“你立刻带秧回去修养,不准再出府一步!”
“好,我这就回去。”
在大军面前女秧知道不能耍性子,必须要维护男人的权威,低眉顺眼的答应了,命令御手掉头。
“主人,你……”
熊女还要啰嗦,被女秧用剑鞘在腰上使劲捅了一下,这才闭上嘴乖乖走了。
等女秧走远,聂伤才安慰众将道:“是侯妇任性,不怪诸位。”
众将都舒了口气,暗道还是侯主好,在一个孕妇手下当差的滋味太不好受了。
聂伤挥鞭下令:“尔等兵分两路,一路搜捕溃兵,不要放走一个敌兵,一路速去救援汶上,扶乙那里人少,肯定很艰难。”
众将领命而去。
击败马山关敌军之后,汶北腹地再无敌患,敌方溃兵虽多却无组织,各处民兵足以将之围剿殆尽。
主力大军不在汶北县停留,折向南行,往宿国行军。
路过汶水乡城时,顺手赶走了敌军,解了小城之围,又会见了乡长公吴。
联军偏师的攻击重点就在汶水乡,公吴这段时间又是守城又是袭扰、牵制敌军,体力精力损耗极大,整个人都瘦了一圈,胡子拉碴的再无帅哥模样。
聂伤看着他的脸,笑道:“公吴子,你现在雄性气质逼人啊,不像以前,一张俊脸,只让女人喜欢,却少了阳刚之气。”
公吴摸着胡子笑道:“又脏又邋遢,被侯主说的这么好听。我以前须少,这段时间颌下之须足足长了一寸,也茂盛了许多。呵呵,也许这就是侯主说的雄性气质吧。”
“辛苦公吴子了。”
聂伤安抚了他几句,问道:“我看汶水城下敌军颇多,你是如何以少量兵力拖住敌军的?”
公吴苦笑道:“非常简单,我放出消息说,汶水城里储藏着无数财货。敌军便都闻声聚集过来,日夜围着攻打,劲头十足,让我险些抵挡不住。”
“唉。”
他叹了口气,说道:“可惜此计想起的太晚,之前我频频出击,损失了不少人手,不然的话,还能少死很多人。”
“公吴子此计大妙。”
聂伤抚掌称赞,对公吴的能力十分赞赏,命他统领汶北军事,尽快肃清后方溃兵。
聂伤只在汶水城待了一个时辰,便率领大军朝汶水开去。水军船只早在等候,渡过河时天已经黑了。
大军在河边休整了片刻,待全部过了河,立刻打起火把继续赶路,后半夜时抵达了宿城。
南线统帅革叔迎接聂伤进城,稍一叙礼,聂伤便不顾疲惫,直接问起此处形势。
革叔也老了几分,头发花白,双眼通红,指着地图讲解道:“五千彭军已经到了宿国边境,两日便至宿城。任国也发兵了,合成薛邾三国之兵,共两千人,也已动身了,七八日即到。”
他说完,抬头看着聂伤,一脸后怕的说道:“我国腹背受敌,局势十分危急。幸亏侯主及时赶到,不然我们就得放弃宿国和汶北了。”
“我斗耆国从未有过如此险恶之局!”
聂伤眼睛紧盯着地图思考了一会,突然拔剑一指任国,冷然道:“别人我不打,就打任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