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居江的瞳孔里,映出了一个身穿绿衣的丰腴美妇!
那美妇人站在芦苇荡的一条通道尽头,衣袍在芦苇中难以辨别,但是一头黑色长发却很容易分辨。
女人横眉怒目,咬牙切齿,一双眸子放着仇恨的光芒。
“唔?是宿眉啊!呵呵,你怎么在这里?”
彭居江认出此女乃是宿伯淖的女人,淫`笑道:“听说你与宿淖合离了,哈哈,是想跟我一起回任国吗?没问题,我一定会好好待你的。”
“你……彭居江!我、我、我要把你……”
宿眉恨的面目扭曲,一手指着对方,气的说不出话来。
彭居江才不怕这个曾被他睡`服过的女人呢,扭头看看身后,焦急叫道:“不想跟我就算了,我走了。”
他拔腿要走,就听宿眉恨恨道:“想走,你走得了吗?”
彭居江神情一变,打量着对方,冷笑道:“警告你,不要拦我,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哈哈哈哈!”
宿眉大笑一声,身体逐渐上升,最后露出脚下踩的东西来。
“我……啊,鼍龙!”
彭居江看清那物,竟是一条三四丈长的巨鳄,惊的魂飞魄散,差点跌倒在水里。
“快逃呀!”
“主人快走,不能在水里待了!”
几个护卫也惊叫起来,急忙架着他往岸上跑。
“哗啦啦啦!”
巨鳄像艘小船一样压倒芦苇,四条短腿泼溅着泥水,快速追了过来。
彭居江一行逃出芦苇荡,被巨鳄追直往陆地上逃窜。
他们刚跑到水边,迎面就撞上了宿国追兵。
十几条宿国大汉骑着战马奔到水边,为首的正是宿伯淖和黄飞虎。众人看见了彭居江,齐齐跳下马,拎着武器下到水中,大喝着上来砍人。
彭居江吓的胆都裂了,双腿发软,路都走不得,被护卫拖着走。前有狼后有虎,一群人只能往北面逃去。
尽管那里还有斗耆国的伏兵,但落到斗耆国人手里好歹还有一丝生机,如果被宿国人抓住,绝对会死的很惨!
“啊!彭居江,哪里走!”
络腮胡子的宿伯淖双眼圆睁,在水里跑的飞快,他女婿黄飞虎也跟在身边。
二人手持矛戈,很快就追了上来。彭居江的三个忠心的护卫主动留下断后。
黄飞虎加速越过岳父,挺着长矛当先撞进挡路的护卫群中,一矛刺死一个,又抽剑劈翻了一个,再和最后一个打在一起。
宿伯淖没有了阻拦,直冲到彭居江身边,挥动长戈几下杀死了两个护卫。就剩下彭居江瘫坐在水里,不住磕头求饶。
宿伯淖高举宝剑,毫不犹豫的斩下了他的脑袋,然后提起彭居江的首级,对着不远处的宿眉放声大吼:“啊!!!”
宿眉脸上神色复杂,忽然双手捂面,蹲在巨鳄背上哭了起来。
宿伯淖把人头扔到水里,叫过黄飞虎来,拍了拍他的脑袋,安顿道:“我走了,宿国以后就交给你了。”
又对围过来的宿国贵族动情的说道:“淖无能,败了宿国,连累了诸位,我向所有宿国之民道歉。阿虎将来必是一位好国主,希望大伙都能支持他。”
说着跪倒在水里,对众人施了一记大礼,然后站起身来,头也不回的走向宿眉。他登上巨鳄之背,搂着自己女人,乘坐龙舟消失在了芦苇荡中。
“呼!”
黄飞虎看着他们离去,摇头叹道:“我非为宿国国主之位而来,是为丈人复仇也!”
他转过身来,一脸严肃的对众宿兵说道:“我们差点误了聂侯的大事,聂侯没派人来催吧?”
一个军官说道:“聂侯没派人来,倒是羊甲那厮不停的责备我们。”
黄飞虎长舒了一口气,呲牙笑道:“好在我方打胜了,蜃龙祭司也来了,没有让彭居江逃掉。”
“拿好彭居江的狗头,我们速往东城支援聂侯!”
他扛起长矛转身就走,一边跑一边嘀咕着:“蜃龙祭司终还是来晚了,义父肯定会痛责我,我该怎么回答呢?唉,只能低头认罚了。”
原来聂伤的计划水淹南城,必须蜃龙祭司出力,所以才急着找她。
南城地势低洼,与巨野泽水面只隔了百余步的湿地,只要掘开一道缺口,就能把彭滕两军给淹了。
如果派人去挖,不但耗时耗力,也肯定会被大军发现,根本不可能实现。
但要是蜃龙祭司能驱赶水犀群来掘泥,最多只需两三个时辰就能拱开湿地。而且水犀群在夜里行动,也不容易被发现,敌军会以为它们在吃草。
只要蜃龙祭司能出手,就能不费一兵一卒消灭南城四千敌军!
谁想那宿眉耍性子不出来,最后来了也只勉强放水淹了彭居江的逃路。
聂伤无奈,只好把一千逢国援军调到南城伏击彭居江。
这支部队本来是用来阻击北城敌军的,因为水攻之计泡汤,他只好冒险以战车群替代。幸好余元守信用,否则麻烦就大了。
而突袭任军后背的,则是窟山国国主沮率领的两千窟山兵。
这两支援军早在十天前都赶到了。聂伤没有让他们露面,将窟山兵藏在东边的山林中,逢兵运到湖中岛上隐蔽,再以船只运上岸发动攻击。
正是有这三千援军在,聂伤才有了战胜方联军的信心。
……
就在彭居江撤军的时候,东城的任军佐将就知道战局不可挽回了。
他是沙场老将,心惊而不乱。
冷静的判断了局势之后,佐将认为任军战力犹在,前后夹击的敌军吃不下自己。
于是便开始组织撤退,先命前后两军截住敌人,中间的后备兵开外东南方向列阵。
谁料后备兵刚一动,帅旗忽然披靡,中军和车队保护着任臼往东南奔蹿而逃。
他们的动静太大,整个战场都发现了任军主帅逃了。
任军轰然崩溃,佐将号令不住,也被乱兵裹着一起逃跑。
窟山兵和斗耆军战车群立刻追杀上去,一千逢兵和三百宿兵也截住了逃敌,大杀一通。任兵四处乱窜,战场上无比混乱,到处都是斗耆联军在追逐南方联军!
城墙下的斗耆军却没有追击,急忙调转方向面对城北敌军。
聂伤看着逃走的敌军,很是心痛。这些都是好奴隶啊!估计只能抓住一小部分,大多数都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