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使斥候往更远处探,在三十里外的山林里遇到了箕军属下的莱夷之人。
三个莱夷部落封锁了东南西三面去路,斗耆军斥候难以越过,是以至今也没有查清箕军主力的去向。
听着满的讲述,聂伤慢慢冷静了下来,仔细分析着其中的信息,又问道:“箕军是不是想绕到宿城这里来?相对于白石山坚壁,西线这里更容易取胜,胥余也想来分一份战利吗?”
满摇头道:“那样的话,他们要从西南方绕行两百余里,怕是赶不上这里的战事。”
聂伤思索道:“如果胥余的目的不是宿城,而是跟随任军进攻汶北和都城县,也照样有很多战利可得。不论怎样,都比他在东线碰壁要好。”
满道:“我已经派出斥候往东南方探查了,算算时间,最多两日就能收到回报。”
“但愿箕军能来宿城,我不怕人多,就怕他们偷袭汶北。”
聂伤揉了揉眉头,又陷入了矛盾之中。猜想再多,白石山那边也得立刻下决断。
他毕竟是个敢赌敢冒险的勇悍之人,知道犹豫不决会使形势更加恶化。
干脆把心一横,对满说道:“告诉革叔,我同意他的方略,坚守不出,不要被敌军调动!同时也要加大探查力度,尽一切努力,务必要找到箕军的所在!”
“还有,让大将不要来参战了,除了守卫汶水的船队,其他船只都开到大泽城。一旦箕军入境,即刻将城内之人运到湖中岛上避难。汶水和汶上二乡之民,也要准备好,随时往马山关撤离。”
满得令去安排了,聂伤急急回到军中,眼睛不眨的看着墙壁上的大地图,苦思对策。
眼下最安全的策略就是赶紧放弃宿城,将主力撤回汶北。
但众将谋划了这么久,全国国民和士卒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马上就到了收获的时间,却要白白放弃将要到手的成果。谁能接受得了?
想要继续执行战略,但行踪不明的箕军就像一把利剑一样悬在头顶,让聂伤感觉如芒刺背,坐立不安。
“不行,不能再等了,吃一块算一块吧!”
宿城之战的反攻时机还未成熟,但他不敢再等下去了,立刻招来众将,下达了反攻命令。
众军官听到被箕军搅乱了计划,不得不提前进攻,都很是失望。但也没有人敢冒着老窝被抄的风险提出反对,只能默不作声的回营准备。
只有黄飞虎一个人被留了下来。
聂伤等人走光了,顿时勃然大怒,对自己养子吼道:“你怎么还没有联系上蜃龙祭司?”
黄飞虎畏惧的退开两步,嗫嚅道:“我、我已经派了五拨人去请她,可她连人都不见。”
聂伤怒气冲冲的指着门口叫道:“你再派人去告诉那婆娘,我没时间和她玩闹。彭居江就在南城外,她要是想报仇的话,今晚必须出现。否则,以后永远也别想再报仇!”
“是是是。我让我女人,蜃龙祭司的女儿亲自去找她。”
黄飞虎急忙应声,低着头一溜烟跑了。
“唉,这婆娘就算答应,估计来不及了。真他娘的事事不顺!”
聂伤一脚踢翻矮几,张开双臂,喝道:“来人,给我着甲!”
……
“呜……”
东方刚露出鱼肚白,宿城内就响起了悠长的号角声。
宿城东门骤然打开,大队斗耆军开出城门,依着城墙开始列阵。城外的南方联军见了,也急忙出营列阵。
任军见对方对方竟然全军出城,想寻求决战,都大喜过望。
相比艰难的攻城战斗,能和对方野战简直求之不得,己方的兵力是斗耆军的数倍,想消灭他们简直不要太容易。
任臼也激动不已,之前还担心城破后斗耆军会从水路逃走,没想到那贱奴国主出了一记大昏招。这下终于可以全歼对方了!
佐将和其他军官虽有疑惑,但却想象不出斗耆军这么点人能耍出什么花样来,都认为这是最好的机会,绝不能放过!
“呜……”
任军也吹响了号角,倾巢而出,整个大阵往前推进,一直开到第二道防线的废墟处。双方军中旗帜挥舞,号令不断,紧急调整队形,准备决死一战。
斗耆军在战斗中折损了三百多人,还要留六百人守卫东南两城,出城迎战的只有三千人余人。
任军在攻坚战中损失了一千多人,但还有近五千人,而且他们还有两翼的客军支援。不论怎么计算,联军都不可能输。
“斗耆军在防御战中占了便宜,以为我军战力孱弱,可以任他屠杀。便想要拼死一搏,先打残我军,再震慑客军,让我畏惧退军。”
佐将眼中放着冷光,笑道:“我也承认,斗耆军很善战,其中的精锐甚至胜过我军一筹。”
“但是,呵呵,他们却没想过,攻坚乃是混战,野战则是结阵而战。若论大军正面决战,我任国的军阵从未输给过任何人!斗耆国人出城野战,纯粹是找死!”
任臼不是很了解己军的细节,听到老将这么说,信心更足,咧嘴笑道:“对对对,我国军阵,岂是满山钻的斗耆国蛮子能比的。”
佐将矜持的点头说道:“十年前,商帝南征淮夷,我军随行。商帝见我军阵,惊叹不已,认为王室之军也不过如此。”
他扭头看向北城,目光闪烁道:“成国余元,常年在我国游历,学了我国军阵之术,才成就大将之名。”
“哦,原来余元的本事是偷学我军的。”
任臼望着东南两军,满腔豪情的嘲笑道:“呵呵,他和彭居江两个家伙,不知道现在打得什么主意。是想趁机攻城呢,还是待斗耆军快要覆灭时来抢功?”
佐将鄙夷道:“他们攻城的难度,不比我军消灭斗耆军更低。只要不是傻子,定会来夹击敌军。就看什么时候出动。”
任臼不在意的一挥手,笑道:“说不定没等他们动手,斗耆军就被我击溃了。哈哈哈。”
佐将倒也没提出异议,也抚须笑道:“大司戎说对,就怕他们来的太晚,没有敌军留给他们。”
他笑完,脸色一肃,对任臼躬身拱手道:“大司戎若信得过我,将大军交给我指挥。我保证,开战一刻,必摧敌军!”
任臼笑容僵了一下,他还想全揽战功呢。但这是他第一次指挥大军决战,心中没底,犹豫了一下,还是觉得把稳一点好,有些不情愿的点头同意了。
佐将得到了指挥权,顿时秃顶发光,把头盔往脑袋上一扣,雄赳赳气昂昂的往前阵去了。
任臼见他成了数千人目光聚焦的中心,一副雄姿英发的模样,脸色一下变的难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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