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鄙司徒,快快坐下休息。”
“巫医呢?快招巫医来给司徒医治!”
周边众将都慌了手脚,急忙围了过来扶住他,七嘴八舌的乱叫,也不知是真的担心还是故意给主帅添乱。
“……”
任臼傻眼了,听到众将的语气中带着怨恨之意,有些慌乱的看着人群,不知如何是好。
“呃……快,快把老将军抬上车,送回营中休息医治!”
经过亲信的提醒,他才反应过来,急忙命人把已经晕了过去的合鄙送走了。
“呼!老家伙,死了才好!”
合鄙引发的骚动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任臼吐了口浊气,觉得没有了合鄙掣肘,正好利于自己发挥,于是心情又变好了。
他也明白今天的士气受到了打击,余元也赶不动了,光靠逼迫士卒很难再见成效。
可是又不甘心退兵,稍一踌躇之后,便把牙一咬,伸手一抄,拿起了车厢里的一块青铜令牌。
旁边的佐将见他取了此物,吃了一惊,忙扒在车厢边上苦劝:“大司戎,此物是我国付出巨大代价换来的,万分宝贵,不到最紧要的时刻不能轻用啊。现在战局只是略有小挫而已,我军将士完全可以应付。大司戎,快把它收起来吧!”
任臼本来也有些犹豫,这人不劝还好,一劝反而坚定了他的心意。
他手里摇着青铜令牌,冷声道:“你懂什么?眼下士气低迷,若不以大胜激励将士,以后士气更低,更不能作战!“
佐将还在劝说:“大司戎,不是这样的。我军……”
“休要再言!速速退下!”
任臼大喝一声,逐走佐将,将青铜令牌递给心腹属臣,又低声嘱咐了几句。
那属臣点点头,双手接过令牌,头上冒汗,驾车往营里疾驰而去。
任椎望着前方焦灼的战线,面上露出得意的笑,“斗耆蛮子,我让你们领略一下大国的真正实力!”
……
“哦,怎么这么早就动用杀手锏了?”
宿城城头,高高的望楼之上,聂伤接到了一封来自任椎的紧急军情,皱眉道:“这个任臼到底懂不懂打仗,竟然胡乱出牌?”
“不管了,他想输,就让他输个痛快。”
聂伤放下竹简,转身看着身后肃立的花面,问道:“你们准备好了吗?”
花面全副武装,以拳击胸,大声叫道:“准备好了!万无一失!”
“嗯,那就去吧,任军的杀招估计也备好了。”
聂伤对他点点头,又叮嘱一句:“此事异常危险,你要小心行事,千万不能莽撞。”
花面有些感动的躬身说道:“侯主放心,我的命硬着呢,不会这么早就死!”
聂伤目送他下楼,把目光转回敌阵,暗自庆幸道:“没想到任国还有这种手段。要不是任椎报信,让我军早早做好了准备,这番必会死伤惨重。”
东城的任军退了回去,南北两面还在纠缠。
任军刚撤下来的部队回到后阵休整,第三波攻坚队伍出队列阵,很快就整好了队,但一直没有听到进击的鼓声。
整个任军大阵里的士兵都不停的向后张望,似乎在等待着什么,斗耆军防线上的士卒也都朝这边翘首远望。战场的气氛一时有些怪异,
等了许久,才见一行牛车吱吱扭扭的从阵后驶了过来。
车队里共有九辆大车,车上装的高高的,外面苫着粗麻布,也不知是里面什么。
两边还有近百人跟随,大都是赤`着`上身的精壮汉子,还有五六个服饰古怪,手持各种法器的巫师。
牛车在数千人的注视下,慢腾腾的开到任军阵前,互相间隔了十步,排成一排停了下来。其中六辆车列在前面,三辆摆在后面,每辆大车边上都站了一伙壮汉。
任臼看到牛车来了,很是紧张,忙命三百护卫挡在自己前面,还命人把戎车后面的通道疏通了一遍。
车队停稳之后,其中一个首领模样的巫师走到任臼车前,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向任臼亮了下手里的青铜令牌。
“是、是、是我的命令!”
任臼说话有些结巴,对巫师挥了下手,大声说道:“做你自己该做的事。”
巫师首领点了下头,返回车队,一声喝呼,车边的大汉便揭掉车上麻布,露出里面的东西。
“哇!”
后面的任军士卒看到车内的情形,都哗然惊叫。
原来前方的六辆大车上,拉的竟是六个大笼子,笼子由人腿粗的木头制成,里面各关着一头黑毛野兽!
那野兽蜷缩着身子睡在笼子里,不见动弹,只看到呼吸时身体在微微起伏。也看不清是什么野兽,只见体型巨大,爪子锋利。任军士卒都猜它们可能是巨熊。
众大汉又打开笼门,拿着四条儿臂粗的麻绳进入笼子,将麻绳拴在野兽的各个部位,然后将之拖出笼子。
六只野兽跌下大车,还在昏睡之中,都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守候在一旁的巫师抱着陶罐走到野兽头前,对大汉抬手示意。大汉们顿时紧张起来,都紧紧抓住麻绳,使劲拽住。
首领巫师挨个检查了一遍,见没有疏漏,对几个巫师点点头。那些巫师便撬开野兽的大嘴,将陶罐里的褐色液体灌了进去。然后又迅速放下陶罐,从野兽的后颈上拔出了一根半尺长的铜钉来。
“呜啊!”
随着铜钉拔出,野兽一下就醒了,都发出了痛苦的嚎叫。
它们在地上挣扎了一会,慢慢都爬了起来,涣散的眼神逐渐凝聚,放出了凶暴的精光。
“嗷!”
巨兽完全清醒了,看清了身边的情况,张开双臂猛击胸脯,对身边的人类呲牙怒吼。
直到这时,两军之人才看清它们是什么——竟是六只巨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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