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努力终于收获了战果。西线商兵的一支偏师想要偷袭棠城,走的路线极其刁钻,一路都没有惊动人就跑到了棠城。
这样的突然袭击本应该能打夷人一个措手不及,可是因为他的周密布置,商兵哪怕偷袭都无隙可趁。不但没有取得任何战果,还陷入了重重包围之中。
这支商兵的战力异常强悍,但大首领也指挥得当,不过几日就将对方打残,剩下的慌不择路逃进了沼泽地里。夷军正在大规模搜捕,歼灭敌军是早晚的事。
这次大胜,让大首领名声大噪,威望高涨,他自己的信心也爆棚了。
结果骄傲自满之下,疏忽大意,刚愎自用,果断翻了车。被东线商人一个假动作就晃到南边去了,致使窟山失守,决战失败,一败再败,最后局面彻底糜烂到不可收拾。
一个人究竟有多蠢,才会被对手像猴一样耍,像狗一样打?
“我生生葬送了整个东夷,害死了数十万人!还有脸活着吗?”
西夷大首领被打击的信心全无,内心一片冰凉,右手不由自主的拔出剑就往脖子上抹。
幸好身边的亲信见他神色不对,一直提防着,急忙扑上去抓住他的手,苦劝道:“大王还在丰泽山死战,大首领为何要辜负大王的信任?”
大首领悚然惊醒。
“对啊,我就算该死也不能现在死,我要坚守到最后一个人,为大王争取更多的时间!“
“况且……”
他瞅了一眼城里的夷民,冷笑道:“况且我还有数千人力可用,城外的部落也会紧急来援。哼哼,胜负还不一定呢!”
大首领振作精神,对手下大声下令,开始动手组织城内之人严防死守。
联军这边,扎好营地已经是下午了,聂伤和妘讷、沮三人坐在帐里,边吃饭便商议军情。
“沮兄,你的人安排的如何了?”
聂伤为沮倒了一杯白开水,问道:“他们不会被棠城夷人看出来吧?”
沮回道:“聂侯放心,我部和棠城诸部接壤,双方习俗语言几乎一模一样,光从表面绝对看不出来。”
“就怕城内会一个个的查问,那样的话,没人认识他们,的确有可能会被认出来。但是,城内现在一定惊慌混乱,整顿秩序都吃力,哪里有精力顾得上查人?”
“沮兄,你做的好!”
聂伤心中喜悦,一口喝光碗里的水,笑道:“明日沮兄就可以建功了!”
沮也喝完水,谦让道:“此乃聂侯之计,我只不过是执行而已。建功也是聂侯和我军之功,非沮一人之功。”
妘讷又给沮倒了一大碗水,笑道:“沮族长是首功,来,我再敬你一碗。”
沮翻了个白眼,骂道:“敬酒倒也罢了,你敬水,想灌死我吗?”
正说笑时,听到门口近卫禀报,有生人求见。
三人都是一愣。生人?哪来的生人?难道是……棠城的使者?
如果真是这样,意味正棠城要投降,或者内部生变了。总之,是个攻破棠城的极好机会!
三人互相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流露着兴奋之情。聂伤忙命放那生人进来,和妘讷、沮一起注视着帐门口。
帐帘掀开了,落入眼中的,却是一个蓬头垢面,浑身泥污的男人。
那男人的衣服虽然破旧,却可以看出是商人的服饰。腰间系着一条有宝石装饰的犀皮腰带,剑柄和匕首柄都是象牙的,散发着酸臭味的肮脏内衣似乎也是丝质的。
这是个商人贵族。
三个人同时都有了判断,而且也知道了他的来历。
在棠城附近出现的商人贵族,还是一副逃难的模样,不用说,肯定是那支被夷人包围的王室偏师。
“……”
聂伤瞅着眼前之人,心情复杂,一时无语。
扭头看向妘讷和沮,两个家伙也是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都把头偏到一边,不与那人目光接触。
“当面是……是聂侯吗?”
那人瞅了瞅屋内三人,见以聂伤为首,便开口询问。
聂伤点点头,说道:“我是聂侯伤,这两位是莱国大司马讷,窟山部族长沮。敢问贵客是……”
“聂侯快快救命啊!”
还没等他话说完,那人就哀嚎一声,伏拜在地,大声泣道:“霍伯领兵被夷人击破,正在泥沼里躲藏。夷人追逼甚急,我军濒临绝境,快要覆灭了!还请聂侯速往救援,去的晚了,怕一个活人都见不到了!”
“额……”
聂伤神色尴尬的看向妘讷二人,见他们两个都故意不理,显然是想把责任推给自己,很是恼火。
联军谋划成功,眼看就要攻下棠城了,这个时候去救那什么霍伯,岂不白白葬送大好机会?失去这次机会,以后就得硬攻棠城了,付出惨重代价也不一定能攻的下。
以前可以装作不知对方行踪,现在对方已经找上门了,再拒绝的话,就会公然得罪了世子受和整个王室大军。
以王畿之人的傲慢,到时候肯定会狠狠报复他们,世子受也顶不住压力,不会给他们好果子吃。
“嘶,你出现的真是时候啊!”
聂伤暗中呲牙,手抚着额头,不知该怎么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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