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尘逐渐散去,聂伤扛着巨剑,以终结者现身的姿势出现在了厅内之人面前。
腄城巫师见他又从那么高的地方直接跳下来,竟然毫发无伤,都惊呆了。
为首的白须巫师面色凝重,声音发虚的喝道:“呔,兀那怪人,是不是你击毁了毒血藤的声囊?”
聂伤缓缓抬起头来,一双冒火的红眼从众人身上扫过,巫师和侍从们都像被烫了一样微微惊跳。
“扑!”
聂伤口中喷出一口蒸汽,把巨剑提在手中,慢慢站起身来,吼吼笑道:“你说的是那些树上的脓包吗?没错,是我打破的。我见它们太恶心,就像人脸上的青春痘,实在忍不住想挤破它们。”
腄城之人这才看清他的样子,全身火色,不似人类,就像从火焰里诞生的火魔一样,表情语气更是邪气凛然。
他们都断定此人一定和邪魔有关系,说不定本身就是一个低级邪魔。不禁惧意更浓,都不由自主的往后挪动脚步。
那白须巫师眼角剧烈跳动几下,强自镇定下来,小心问道:“你……尊驾如何称呼?突然驾临彼处,有何贵干?”
“嗵!嗵!嗵!”
聂伤没有回答,迈动脚步朝他走去,双腿暗中用力,每一脚落地,都在在石板上踩出一圈裂纹。
腄城之人被惊的连连倒退,白须巫师一脸惊惧之色,想要退避,却不敢离开原位,只能把身子尽力往后仰。
聂伤踏出六七步,腿脚骨头也被震的酸痛难忍,只好停了下来,盯着那白须巫师说道:“你们不知晓吾之身份吗?吾名聂伤,商之聂侯,斗耆国国主。”
众人一听,都露出意外的表情,一起看向头顶。
白须巫师也抬头看了一眼,弯腰致歉道:“原来是聂侯驾临,我等失礼了。”
“前番与聂侯交谈二人皆在塔顶,因此没人认出聂侯来。我等曾听他们说起聂侯,却不知尊驾就是聂侯,还请聂侯谅解。”
他说完,瞥了一眼聂伤,态度恭敬的问道:“敢问聂侯是神巫?还是……还是深渊诸神之血裔?”
“他们没看出我的秘密?呵呵,这些巫师的水平也不过如此。”
聂伤心中不屑,没有理他,双手拄剑,沉声说道:“昨日在城下,你们要让我见识腄城神灵之威。哼哼,我来了,快请你们的神灵出来相见吧!”
白须巫师脸色一变,眼睛朝身后转了一下,迅速摆出笑脸说道:“聂侯不要误会,全是两个那没见识的小巫胡言乱语,我等绝无挑衅聂侯之意。”
聂伤见他神色诡异,暗暗提高了警惕,目光在大厅内扫视了一圈,大声喝道:“我不管你们怎么想,腄城神灵何在?为何还不现身?”
白须巫师被他气势所慑,身子矮了半截,急忙摆手叫道:“神灵……他……他、他,这几日他正好离开腄城了,不在这里。”
“大胆!”
聂伤可不相信他的话,举剑怒喝:“昨日我分明感应到了神灵之力,你这白须贼,竟敢诓我!”
白须巫师眼珠子又往后转了一下,忽然伏拜在地,苦求道:“聂侯明见啊,神灵真不在城内。”
“昨日之暮风,乃是我等利用虬蛇的妖气造成的,只为吓退商兵,非是神灵之力。聂侯你只要回想一下,一定能分辨出其中的差异。”
“唔,是吗?”
聂伤仔细想了想,还真有点道理。
若是腄城神灵真在城内,以神灵的自恋狂性子,绝不会容忍有人在他的地盘上耍威风的。
没找到对手,颇有些一拳打空的感觉。
他的情绪有些复杂,既失望又庆幸。
“这样也好,能少死很多人。”
聂伤胸中杀意平息,对白须巫师喝道:“尔等协助夷人,抵挡王室天兵,又召毒蛇险伤吾之军士,该当何罪!”
白须巫师慌忙磕头,哭叫哀求道:“聂侯恕罪啊!”
“那群夷人勇士十分凶悍,我等没有神灵保护,又没有机会召唤虬蛇反击,若是不听他们的,定会被夷人屠杀一空。我们也是被逼无奈啊!”
“我等是迫不得已!”
“聂侯恕罪!”
厅内之人一起跪拜求饶。
聂伤见他们如此老实,敌意顿时降低了不少。
他拎着巨剑,一边思索怎么处理这群人,一边在大厅里巡视。
步到那石坑边,往里面一看,依旧是满坑的黄水、腐尸和虬蛇幼体,恶心的不行,瞄了一眼赶紧走开。
“这群人的巫术邪毒,一定害死了不少人,他们的神灵也肯定不是什么好货色。先把这里控制起来,待会审完了其他人,再做决定。”
他命令腄城之人都退到大厅一角,再打开金字塔的石门,放外面商兵进来。
厅内之人都看向那白须巫师,白须巫师朝他们点点头,众人便都放下武器走到一处屋角,还有几个人去开石门。
聂伤见六个巫师还站在石坑边上没有挪动一步,心中生疑,厉声喝道:“你们怎么还不过去?”
白须巫师伏在地上一直没有起身,大声解释道:“此处乃是虬蛇的孵化池,现正是虬蛇卵孵化的关键时刻。我们几个必须守在这里施法,不然的话,里面的新生虬蛇会死光的。”
“呸!”
聂伤吐了一口,举剑威胁道:“那狗屁虬蛇肮脏污秽,死了正好!你们快给我走开,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万万不可呀,聂侯!”
白须巫师哭嚎起来,使劲磕头道:“虬蛇是神灵的食物,这一池更是神灵最看重的,若是死了,神灵会降罪与我们的。”
聂伤冷笑道:“如此神灵,干脆饿死他好了。”
白须巫师不哭了,抬头瞅了一眼聂伤,又大声嚎道:“我等死不足惜,聂侯肯定也不会害怕腄城神灵。可是,神灵没了虬蛇,就会以周边凡人为食。”
“聂侯在时,神灵会有所顾忌,但你早晚会离开莱地。到了那时,整个莱地的部民,就会因你此举而遭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