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哕哕哕!”
队里战马受惊,一起嘶鸣起来,抬脚欲逃。
“吁!”
众人一面掩面挡风,一面大声喝呼,控制住座下马匹。
聂伤直觉身上汗毛直竖,皮肤发痒,忍不住挠了挠脖子,皱眉自语道:“气势倒挺吓人,玄鸟的危机感应却比龙姑子差远了。嗯,或许是距离太远的缘故,也可能此神只是略发神威而已。”
怪风来也快去也快,刮过即止,只见那巫师大袖一挥,和同伴转身离去。
“呵呵,竟然是个吃软不吃硬的。”
聂伤没想到自己屡试不爽的狐假虎威之计,竟然起了反效果,非常意外。
他瞅了瞅趾高气昂的赤梗,骂道:“狗仗人势,哼,看你能得意多久。”
沮靠近他,右手紧紧捂在胸口,低声说道:“我感觉家神印记在发烫,聂侯,你可知这是什么兆头?”
聂伤瞟了一眼,随口说道:“家神印记感应到了神力,自然会做出反应。不是什么兆头。”
他转过马头,见众人都一脸惊慌的望着自己,便故作轻松的笑道:“一个不入流的野神而已,不足为惧。”
“我们回营吧。”
他策马经过妘讷和沮的身边,淡然说道:“明早攻城!”
……
红日东升,晨露犹在。
腄城东南,大军云集,旗矛如林,鼓声震天。
联军无视腄城神灵,悍然对此城发起了进攻。
攻城队伍调整完毕,很快便有一支千人队调出大阵,抬着攻城器具,朝塌陷的城墙缓缓行进。
守城夷兵也都聚到此处,张弓搭箭,抱着滚木礌石,严阵以待。
当先攻城的全是头系红布条的夷人降兵,妘讷只带着三百莱兵于后监阵。
攻城队伍的速度越来越快,走到百步之内时,已经开始撒腿狂奔。
他们顶着城头的箭雨直冲到城墙下,有的架梯往上攀爬,有的抡起镐和撬棒猛挖墙石。
守城之人将箭矢和石木如泼水一样倾泻下去,把攻城一方打的站不住脚,满地乱滚。
城下不停有人倒下,惨叫声响个不停,死的都是夷人,一个商人都没有。
夷人降兵没有盔甲,组织水平又差,在城墙脚下折腾了半天也没有冲上城头,挖掘进度也缓慢无比。他们在城头的打击下渐渐抵挡不住,很多人开始退却躲避。
妘讷怕死伤太重,其他降兵看到了会动摇军心,果断鸣金收兵。降兵扔下近百具尸体和伤员,抱头逃了回来。
妘讷把逃兵收拢到一边,又招来一伙莱兵军官,细细安排了一番。便见数十莱兵进入了后备降兵阵中,大举调整阵型。
一顿饭的时间后,第二拨攻城阵容开始前进。这一次,五百人的大阵分成了十个小阵,每个小阵都有莱兵做领队,队列分明,比上次的一窝蜂严整了许多。
攻城战斗再次爆发,降兵的小阵一个个上前进攻。
攻城队伍配合默契了许多,也有了明确的分工。除了架梯攀城和挖掘城墙之外,多了专门举盾遮护之人,最外围还有一群游弋的弓箭手,正和城上不停对射。
腄城城墙本就年久失修,此处又是最薄弱的地方,哪怕墙上守军拼死作战,局势也不可逆转的转向失败。
“哗!”
战斗进行了没多久,就听一声轰响,攻城队伍欢呼起来,人群散到一边。
聂伤定睛一看,就见那处城墙塌出了一丈多宽的口子。石墙内部的土层倒塌成了斜坡,将守城、攻城之人都埋进去了不少。
缺口两边的城墙也摇摇欲坠,守城夷兵惊慌失措的往两边逃去,指挥攻城的莱军抓住机会,立刻驱赶降兵往土坡上爬去。
妘讷见城破,也挥动大阵快速移动过去。
“呵呵,这么快就破了。”
聂伤脸上带着笑,眼睛里却满是警惕之色。
他紧盯着腄城,心道:“城里的神灵,该出手了吧?”
聂伤扭了扭脖子,朝彘一伸手,将剑匣接在手中。系紧皮带,卡好胸口的铜扣,深呼一口气,笑道:“又要劳动我了!”
“花面,你接手指挥。”
他对花面安顿一声,脚下一磕,纵马和一众护卫朝缺口处小步跑去。
攻城降兵已经涌进城了,城内喊杀声整天响。妘讷也带着莱兵走到了缺口前,一面指挥军队爬坡,一面命人刨土,要将土坡推平。
聂伤没有过去,而是在缺口周围来回巡视,聚精会神的感应着城内的动静。
出乎意料的是,城里竟然没有一丝神力波动。眼看着一千前锋都进了城,后续部队已经到了城墙边,正在等待他的命令,聂伤心中越来越疑惑。
“配合守城夷兵施展神力,是最省力的方式,那神灵为什么不动手?是太蠢还是另有所图?”
聂伤抬头望向城内的天空,只见一股淡淡的血气弥漫,不禁一惊:“难道,想赚我军进城,一口吞灭?”
“哼,好大的胃口!”
他心中傲气顿生,冷笑道:“想一举杀死三千凡人战兵。呵呵,就像沮所言,还没听说过有哪个神灵能办到。”
“你个见不得光的区区野神,怕是没见过世面,不知道自己的斤两轻重。”
“命窟山兵进城,剿灭城内夷兵。其他各部堵住四门,时刻准备接应城内之人。”
聂伤毫不犹豫的下达了命令,又见城门被打开,打马直奔过去。
进入城内一看,里面荒草丛生,从街道到屋顶,全都长满了草。
房屋也腐旧不堪,土木结构的普通民房几乎都破败坍塌了,只有散布各处的一座座石头建筑高高矗立着。
聂伤一看那些石头建筑,顿时惊的张大了嘴,难以置信的叫道:“怎么真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