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胥余此举,只为吸引世子受攻击逢国,若世子受不纳此策,他再攻击逢国已没了意义。胥余是明智之人,一定会退兵的。”
她紧盯着逢确,诚恳的说道:“舅父,请相信我,放世子受过境吧。”
逢确还有什么选择?当即派人急赴世子受处联络,请王室大军从逢国过境。
世子受也果如女秧所言,对逢确大加赞赏,答应了逢确的要求,派出使者给箕国国主胥余下令。
胥余也是疲军,国内一个烂摊子等着整治呢,军中也起了怨言,若不是发现了灭亡逢国的一丝机会,他肯定不会进兵。
待收到世子受的命令之后,胥余长叹一口气,下令撤军了。
……
“事成矣!”
聂伤听使者讲述完自己老婆的经历,不禁兴奋的击掌大叫:“女秧,真吾良妻也!”
他又急急问道:“事情已毕,候妇为何还不回来?”
使者禀报道:“候妇怕逢确再改变主意,所以留在逢国,以防生变。”
聂伤皱眉道:“真若生变,她就危险了。”
使者道:“候妇知道侯主关心她的安危,特意让小臣带话:她在逢国人脉甚广,又有内卫护卫,一定不会有事,请侯主专心战事,不要分心。”
“呵呵。”
聂伤有些感动,苦笑道:“以后绝不再让女人为我担风险了。”
既然逢国之路已通,他立刻命人去和世子受商议进军路线。
现在可选之路有两条。一条北线,是沿着女秧所走的水路,由济水东行,在距离逢国最近的地方上岸,再行百余里进入逢国境内。
这条路很便捷,斗耆国又有大量的船只可以提供运力。但是上岸之后的两百里地,都要在丛林山脉中穿行,还要渡过好几道河流,只适合小型队伍通行,却不利大军行军。
另外一条是南线。由斗耆国东方出发,直抵泰山南麓,顺汶水向东北方前进三百里,再沿着茫茫大山之间的淄水通道出山,最后直达逢国国城。
此路的大半路程都在险山之中,但两条水系之间,只隔了三四十里地,很容易连通,能得水运之利。
若是逢国封闭山中关卡,征夷大军绝对不敢由此进军。但如今逢确不但答应放大军入境,还愿意提供船只在淄水上游接应他们。
选择哪条路更好,显而易见。
唯一的担忧就是怕被逢国欺骗,到时候被逢军堵在山间小道上,只能退兵再从北路进军,这样耽搁的时间就长了。
聂伤不能做主,便将自己的建议报给世子受,等世子受决断。
第二天下午,使者返回了,带来了世子受的命令——走南路!
“呵呵,这位世子真果决啊,有英雄之气!”
聂伤对世子受越发欣赏了。
他立刻给水军下令,命令他们备好船只,在汶水河口等待王室大军到来,再将大军运到斗耆国东境汇合。
大将这边早就准备齐了船只和人员。不过他得知逢国不放行的消息后,便断定大军会走北路,于是将船只都提前调到了巨野泽北方的济水河口。
没想到聂伤会突然命令他们进入汶水,大将判断失误,懊恼异常,急忙整顿船队往汶水河口驶去。
船队连夜疾行,一刻没有休息,总算在天亮前赶到了目的地。却见岸上无人,想来大军还在路上,他终于松了口气。
等到日上三竿,才见大泽里驶来几条小船,船上之人跳到岸上,急匆匆要找主事人谈话。
大将接见了对方,得知几人乃是世子受的属臣,特意前来请斗耆国派出船只到大泽西面接应王室大军渡水。
大将很是不解,问道:“大泽西面之黎、庇、微等国,皆靠大泽,有大量船只可用,为何还要我斗耆国派船过去?”
那使者见他一个小方国的军官都敢和自己多话,很是恼火,但有求于人,只能好声解释。
原来对面诸国都是商人内服之国。内服之国是王室直接掌控的区域,受到殷邑的政治影响很大,对商国高层的政治斗争十分敏感,参与度也很高。
老商帝时日无多,内服诸国早就站队了,大泽西面几国都站到了世子启一方。以致世子受大军到了大泽边,到处求船,却无一国愿意载渡他们,所以才派使者来招斗耆国的船只。
大将担心自己没得到聂伤命令,擅自发船去渡人,可能会使聂伤产生猜忌之心,想先汇报聂伤再决定。
可那使者催的急,他又想起,聂伤交给自己的任务就是接应王室大军,到对岸接应也不算擅自行动。
犹豫了一番,他果断命令船队出发,同时又急命人去向聂伤解释。
……
就在大将和世子受的使者接触时,聂伤也带领大军走出了南山大营。两千人的队伍先绕到都城县北方,再折向东行,最后进入狭窄的山间通道。
聂伤还是第一次走这条路,之前他只是视察过山脚的一道关口,再往东就没有进去过。
东边通道十分险要,一条窄窄的小路在山间穿行二十余里,两侧都是险峻的大山,其间还设有两道关卡守御,将山路死死堵住。
“除非敌国统帅发了疯,否则绝不会选择这条路进攻我斗耆国。”
聂伤骑在马上,边走边观看两边山势,越看越觉得此处地形绝佳。
队伍中车马众多,又都是青壮强兵,行进速度很快,不一时就穿过了山道,眼前出现了广阔的平原。
聂伤刚喘了口气,就听前方喧哗起来,喝令声四起,忙走到高处观望。
就见山口处,正堵着一支兵器闪亮的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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