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侯,你安顿一下国内,我们就赶紧出发吧?世子那边等的很急。”
子启的使者吃饱喝足之后,腆着大肚子对聂伤说道。
聂伤见他的神态语气,就像招呼家奴一般,不禁大怒,心中痛骂道:“你们让我走,我就走?我呸!什么王室?一群愚昧的狗东西而已,少在老子面前装比!”
“一国之主,岂是你想夺就夺的?王室对待方国之主都是这样傲慢,还是只单对我如此?”
他还不熟悉这方面的事情,有些疑惑,强压下火气,对那使者道:“世子招我去殷邑,自是聂伤的荣幸。只是,我身为国主,焉能弃国而去?”
使者打着饱嗝,懒洋洋的说道:“诶,又不是要夺你封国,只是请你去讲授神文,在殷邑待上一两年时间即可。”
“聂侯放心,世子一定不会亏待你的。你身为神农眷者,腹有神文,也没人敢对你不利。你返国时,封国定增加几分,斗耆候的爵位也会还给你。”
他看了看屋里简朴的布置,轻蔑笑道:“殷邑乃天下之都,无比繁华,不是你这穷酸的斗耆国能比的。等你在殷邑待习惯了,说不定还不想回国呢,在内服周边讨一块封地,岂不比在这里强?”
“原来不是要夺我封国。”
聂伤心中火气消了一些,但还是很不爽:“没有问过我的意见,就来招我过去,真当我是没见过世面的奴隶出身吗?”
他一拱手,冷冷说道:“使臣,对不住了,我国中事务繁重,一刻也离不开。请你回禀世子启,他若想学习神文,斗耆国一定会派最优秀的神文教习到殷邑教授,但我聂伤,是绝对不会去的。”
“什么?”
那使者一下坐起来去,不敢相信的眨眨眼睛,轻声问道:“你、你说什么?”
聂伤瞪着他,强硬的说道:“我说,我不去!”
使者的面色一下变了,紧盯着聂伤瞅了半天,嘿嘿冷笑道:“聂侯,请你想清楚,斗耆国区区小国,世子举手就能灭了你。”
“哦,是吗?”
聂伤相对冷笑,举杯饮了一口道:“据我所知,王族之军,皆在世子受手中,世子启用什么灭我?”
使者脸色难看起来,阴笑道:“何须王族之军?只要世子对周边诸国下一道命令,有的是诸侯愿意替他出手对付你。”
“呵呵呵。”
聂伤也笑道:“使臣你是世子启的私臣,你带来的命令并不是国尹下达的,而是世子启的私命。他敢以国尹之身下达讨伐斗耆国的命令吗?”
“唔……”
使者语塞,脸皮抽搐了几下,勃然怒道:“聂伤,即便世子现在奈何不了你,但是以后呢?你想没想过,待世子登上帝位,他会如何收拾你斗耆国?”
聂伤对商国核心的政治形势不太了解,也不知道这场王位争夺战最后的胜利者是谁。
他需要时间发展,不想把对方得罪死了,便好言说道:“使臣,斗耆国离不开我,我是不可能去殷邑的。”
“但是,我方才也说过,你没注意听,我可以派最好的神文教习到殷邑。这些教习已经学会了全部的神文知识,完全可以胜任教授贵人们神文的重任。”
使者犹豫不决,聂伤劝道:“世子启需要的,是将神文公之于众,教习过去,和我去的效果一样。”
他站起身来,说道:“使臣你再想一想吧。聂伤告退了。”
“……慢着!”
那使者终于下定了决心,一咬牙道:“好!那就教习吧,你快快准备人手。我明……我后日就走!”
聂伤转过身来,笑道:“好,多谢使臣。不过,我国中完全掌握神文的教习,也就一两位而已,十分宝贵,不知世子想用什么东西来交换?”
“什么?还要交换?”
使臣惊讶大叫:“世子看上你,是抬举你,你还敢提条件?”
聂伤笑道:“不如把斗耆候的爵位给我吧,不然,连教习都没有。”
“……”
使臣翻着眼睛,瞪了她了半天,郁闷的点头道:“我会与世子讲。”
“你已经有封国和侯爵之位了,再改封而已,很容易,世子肯定会答应。世子是国尹,有权封你,当初子受也是同意的,这次也应该不会反对。”
……
过了两天,世子启的使者队伍便带着两位教习,急匆匆往殷邑去了。
这次派遣的教习不但没有像去英国一样有强烈的抵触情绪,还很兴奋。能到天底下最繁华的国都去,谁不高兴啊,况且还能结识王室和很多大人物,自己和家族的前途无量。
于是很容易就挑选出了两个大家族的子弟,带着家族提供的整整一车文具,踌躇满志走了。
此番告别没有伤感,远行的和送行的都很欢乐。望着自己的学生远去,很可能待在殷邑不会再回来了,聂伤心中并没有失落。
虽然损失了优秀人才,但这些人会把理性的理念到处传播,他们对神农文化的认同感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
等到某一天,自己带着大军开过去时,散布各处的学生,就是一个个劝降开城门内奸。他们会把已经经过文化改造的方国,变成容易消化的食物,送到自己口中。
……
刚把世子启的使者打发走,世子子受的使者又到了。
子受倒不是为了神文而来的,他派人来是想邀斗耆国一同出兵,征伐莱夷。
使者说,子受手握王室大军,对付落后的莱夷,还不是手到擒来。而且他的目的也不是荡平莱夷,而是借出兵的机会控制军队。只要随便打上几仗能交代过去就行了,完全没有必要再邀请其他方国的军队。
但子受十分欣赏聂伤,为了见到聂伤,特意邀请斗耆军参战的,算是给足了聂伤面子。
聂伤也对世子受深有好感,他和此人一面未见,只通过使者传过两次话,却都惺惺相惜,感觉十分投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