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新任逢候逢确,突发奇兵,一举攻破了箕国国城诸城。然后就停在诸城,近十日未动,只是纵兵大掠。
女秧见逢军只顾掠夺财富人口,毫无进取之心,忙赶到候府内。
她见逢确正和众将饮酒作乐,很是失望,问道:“覆灭箕国,正是其时。逢候为何还不进兵?”
逢确怀里揽着箕人美女,手里握着犀角杯,摇头笑道:“覆灭箕国?呵呵,你不知箕国之强,遍地都是堡寨,岂能轻易覆灭的?即便箕军主力不在国内,我军也不可能在半年内灭亡箕国。”
女秧道:“我刚得到聂侯传来的消息,箕军已在白石山下受挫,士气全无,难逃一场大败。我军可将此消息散播箕国各地,定能轻易攻下堡寨,甚至招降很多箕人。覆灭箕国,有望矣!”
逢确不屑的咧嘴笑道:“你斗耆国和箕国之战谁胜谁负还未可知呢。就算箕军败了,一旦那箕候返回箕国,我军就全无胜算了。你不知道那老家伙的厉害。”
“呵呵,与其在箕国损兵折将,还不如轻轻松松四处抢掠。能掠到半个箕国的财富和两成人口,吾意已足。”
女秧皱眉无语,又退一步劝道:“诸城周边,还有众多箕人堡寨,再往南还有几座箕人城池,对我威胁极大。而我军却不去攻打堡寨,而是散在乡野间扫荡,若突遇箕人袭击,何以应对?”
“哈哈哈。”
逢确轻蔑的大笑道:“吾统兵数十年,还不如你一个小女子?”
“我只有四千人,一个个的去敲那些堡寨,怕是人都死光了也敲不完。为了那点零散口食,不值得让士卒们送死,这里的财富完全足够了。”
“至于箕人堡寨,它敢来袭我,哼,我……本候求之不得!”
他对女秧一举杯,不耐烦的说道:“秧,你放心好了,我已经有了安排,绝不会遭袭的。”
女秧还是不放弃,继续劝道:“逢候,即便不能覆灭箕国,我等也应该继续向东南进军。”
她走到逢确身前,诚恳的说道:“舅父,你刚才也说了,那箕候十分厉害。我们偷袭了他的老巢,他将来一定会不顾一切报复的,你确定能挡住他?”
“呃……”
逢确一下呆住了,张着嘴说不出来话来。
女秧见终于说动了他,急忙又加了把力道:“所以。我军要在箕国内大举肆虐,给箕国造成最大损失,让那箕候在十数年内再无力威胁我国。”
逢确沉思良久,忽然揉了下鼻子说道:“南边有夷人呢。我们和夷人一南一北,也把箕国搅的差不多了,箕候几年内别想再出兵攻我。”
“好了好了。”
他烦躁的一挥手道:“秧,我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女秧无奈道:“舅父既然不想再战,为何又不撤兵?我军久顿敌境,非……”
“够了!”
逢确终于忍不住了,一下扔了手中的犀角杯,大吼道:“什么我军我军,这是逢军,不是你斗耆军。这里由我做主,还轮不到你多嘴!”
他扒拉着手,也不看女秧,厌烦的说道:“走走走,你走吧!”
“逢确,我看错你了!”
女秧又失望又愤怒,大骂一声,转身离开了侯府。
回到营地后,她立刻带领自己的卫队,穿越了大半个箕国国土,在箕土中南部找到了夷人军队,并见到了斗耆国的说客费老。
费老在得知逢军出兵后,一直和女秧保持着联系,二人的信使频繁往来,共同商定了一个借刀杀人、灭亡箕国之策。
可惜的是,两个人都遇到了同样的麻烦,逢人和夷人都不愿意攻坚。
逢人抢到了诸城的巨量财富,心满意足不想再动了。而夷人却没有攻下大城,只能听从费老的建议,往东南席卷而去。
但他们依旧不敢强攻堡寨,只在乡间掠夺,把箕国中部的村邑扫荡的干干净净,给箕国造成的损失也不比诸城陷落小。
但是只要众多箕人堡寨还在,箕国的骨架就在。一旦箕候回来,这些龟缩的堡寨立刻变成凶狠的恶犬,在一头猛虎的率领下,分分钟将入侵者赶回去。
女秧和费老都很担忧北方的战局,想尽一切努力为前线分担压力,可是却颇感无力。
二人再次商议了一番,女秧便又急往逢国,想要说动逢国人给逢确施加压力。
费老继续留在夷人军中,引着夷人大军去破坏箕国的南部产粮区。谁想他这一举措居然在云山战后落入了胥余眼中,给胥余提供了打击夷人的绝好机会。
两位使者在远离战场的地方为自己的国家出力,结果他们的计划刚开始实施,聂伤就给他们发来了喜报:箕军已被全部歼灭!二人使命已完成,勿需再于险地停留,请即刻回国!
女秧和费老得信之后,都激动的流下了眼泪,不再纠结箕国之事,迅速抽身返回。
逢确得知外甥女要走,送了她三百奴隶和大量宝货,以结好斗耆国。费老也因为走的早,避开了胥余对夷人的军事行动。
……
聂伤听完女秧的讲述,沉默了一会,摸着小老婆的头发,温声说道:“辛苦夫人了!没有夫人在逢国运作,我们不可能这么轻易的击败箕军,并将之降服。此役,夫人为次功也!”
“嗯,还以为你会说我是首功呢?”
女秧双肘支在他胸口,不满的问道:“谁是首功?哼,我倒要看看,谁敢列在我前面。”
聂伤板着脸,用大拇指一指自己道:“首功,当然是你夫君我啦!”
“唔,你敢?看你敢不敢!”
女秧娇嗔一声,使劲在他身掐了一把,疼的聂伤嗷嗷叫。
小两口嬉戏了一阵,聂伤托着小老婆的脸,正色道:“我该起来了,还有很多急事要办呢。”
女秧紧紧搂着他脖子撒娇道:“我们每次做完事不是都要睡觉嘛,今天为什么要走?不行,陪我睡到天亮再走!”
聂伤在她脸上拍了一下,笑骂道:“你看看天色,刚过午时,睡什么觉?你睡得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