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军已经列阵一个多时辰了,一直坐在原地没有动静,只看到一群贵人上到附近的一个土丘上,对自己这边指指点点。
聂伤也直挺挺站了快两个时辰了,忍不住活动了一下腿脚,笑道:“我都站饿了。三国大军的战术,难道是要饿死我们吗?”
“哈哈哈哈。”身边之人大笑起来。
他摇摇头,表情无聊的看着天上的大雁,又道:“好肥的雁啊。可惜要打仗,不然我等出城去射几只大雁来尝尝。”
“只要有雁处便可射雁,何须出城!”
身边有人大喝一声,接着便是‘嘣’地一声弓弦震颤。
就见头顶低飞的一行大雁忽然溃散,大雁惊慌乱飞,其中一只如石头一样坠落下来。
“哗!”
“射中啦!”
城头众人一起欢呼。
聂伤扭头看去,却是护卫统领亢。亢以前是猎户,射猎本事自是不差。
“好,真乃神射也!”他也大声喝彩。
只见那雁落下之后,却坠到了壕沟之外,两军之间,距离联军更近,无法捡拾了。
众人皆道可惜,花面奋声叫道:“国主之雁,焉能落入敌手?看我为国主夺回!”
说着,奔下城墙,跃上马背,冲过壕沟渡桥,直往落雁处驰去。
对面联军阵中反应过来,亦有一条大汉徒步奔来争雁,他离得近,先一步拿到了大雁。
“哈哈哈,斗耆之雁,为我曲国得矣!”
那大汉高举大雁,朝己方阵营高呼,联军士卒也齐声欢呼,顿时士气大涨。
“呔,兀那贼人,放下吾雁,饶你不死!”
花面已经赶到十几步内,怒目圆睁,暴喝一声,跳下战马,抡剑来抢那大汉。
大汉见对方来的凶猛,放下大雁,拔出剑来摆了个迎敌的架势,谨慎应对。
“哈!”
“呀!”
“当!”
二人凶狠互斩,两把利剑碰出了火星!
“哈哈,好久没和人比斗了,正好拿你练手!”
花面自信的大笑,脚下疾进,铜剑一旋,由下往上朝对方手腕撩去。
那大汉是大开大合的军阵武技,一击之后便习惯性的收招再攻,动作慢了一拍。他的招数刚使出,对方的剑已经刺到,急忙向后退避。
花面趁势疾攻,脚步如风,利剑从不同角度连刺,虚虚实实,杀的那大汉连连后退,左支右绌,没有还手之力。
“哈哈哈!你这厮的模样,让我想起来大将刚来剑舍的时候。我也来做一回剑父!”
花面猖狂大笑,不再追杀对方,单手叉腰,持剑傲立,丝毫没把对方放在眼里。
那大汉好不容易停下脚步,样子已经狼狈不堪了。
他被对方羞辱的发了狂,怒吼一声:“曲国武士,虽死不辱!”
双手握剑,猛扑了过来。
“嘿嘿,浑身都是破绽!”
花面冷笑一声,前脚虚探,持剑之手下沉蓄势。
“嗷!”
大汉吼叫着扑到跟前,举剑要劈时,花面突然向前一个轻巧的跳步,一剑刺进了大汉的咽喉。
“呃……”
大汉的剑才落到一半,眼睛难以置信的大睁着,口中发出一阵液体涌动的声音。
“噗!”
花面收回了剑立刻躲到侧面,一股血花从大汉的脖子喷出来,一个滴都没有溅到花面身上。
身后传来沉闷的倒地声,花面没有回头,径直走过去捡起大雁。高举起来,朝双方军阵都展示了一遍,大吼道:“夺我斗耆之雁者,死!”
“哗!”
轮到壕沟鹿柴后面的斗耆国士卒欢呼了,联军这边鸦雀无声,士气又低落下来。
花面不是傻瓜,见敌军有人举起了弓,有人跃跃欲试想要扑上来,急忙拎着大雁跑到马前,拍马赶回阵来。
“国主,我把雁夺回来了!”
花面上到城头,单膝跪下,为聂伤双手奉上大雁。
聂伤接过大雁,翻着看了看,笑道:“起来吧,晚上我请你食雁羹。”
花面大喜,急忙又拜道:“谢国主赏赐!”
聂伤见花面对自己恭恭敬敬,再也不像以前在剑舍时那么热络了,心情不禁一黯。
正要把大雁交给旁人,忽听身边又有人叫:“国主快看!”
聂伤抬头急看时,已经有一只大雁从天上坠落地面,落地位置还在两阵只之间。
然后又见对面成国阵中驰出一辆战车来,停在大雁处不远,车右武士举着檀弓,对着斗耆国军阵大呼:“争雁!致师!”
致师就是战车单挑。
联军败了一阵,自然要挣回面子,这便派出擅射的勇士来挑战。
论单挑,聂伤当然不会示弱,可是手下斗奴护卫虽多,却都不擅车战,他自己也不熟悉车战,一时不知该派何人出战。
正犹豫时,就见停驻在城墙下的战车队伍里一车绝尘而去,车左武士转身对城头拱手高呼:“黄崖邑左椒,愿为国主致师!”
聂伤知道这个左椒是战车突击时的头车,但对他的战车战力并不了解。
提着心看他奔到过壕沟,却不去接战,而是转了个弯直往东边去了。
那成国战车也默契的往西边驰去,两车各停在阵间一头,掉过头来,开始对冲!
“轰隆隆隆……”
疾驰的战车快速接近,几个呼吸间就碰到了一起!
两车相交间,羽箭和投矛呼啸往来。
“啊!”
一声惨叫,一个身影坠到车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