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前,那寻道人杀了使者,全靠嫫母控制溶血树,她借此也掌握一部分使者的力量。不过,与你说的不同,她说自己借用使者力量之后,能清晰的感应到天帝,我们都信她。”
“从此,嫫母便成了天帝神旨的传达者,祭所之事全由她一人而决,渐渐的,众巫祝也默认了她天帝使者的身份。”
“当时我们几个老家伙就觉察到了不对。我年年月月都占卜此事,可是卜象全都显示,使者已去,神意断绝,那嫫母所谓的神旨,到底是哪里来的?她究竟有没有感应到天帝?”
白发大史摇摇头道:“可我不敢质疑她,一是她掌握了使者遗留之力,能力远胜与我,或许是我卜不到神旨,她真的能感应到。二来,实在是没想到,她竟敢冒充天帝神旨。所以,尽管怀疑,还是没有点破。”
另外一个老巫师也道:“我专修问鬼之术,也觉得嫫母身上气息怪异,和之前天帝使者身上的完全不同,还有一丝堕落气息在里面。唉,和大史一样,虽然怀疑,却没人敢公开质疑她。”
剩下一个老巫师点点头道:“既然天帝使者已死,溶血树也被嫫母那妖孽掌控,它们不能再为我们沟通天帝神念,溶血池和溶血树就没有了存在的意义。”
“对。溶血池和溶血树不但没了意义,还成为了妖孽假传神旨,愚弄祭所的工具。”
“多亏国主将之摧毁,不然祭所还不知被那妖孽控制多久,我们永远都得不到真正的天帝神旨。”
三人一起点头,大史总结道:“我在国主进入溶血池之前占卜过了,卜象所示为万物新生之意,应该预示着新的使者,新的国主。”
“国主一定代表天帝之命,特来除此妖孽的,此亦为天帝亲自对你的考验。国主完成了天帝委给你的重任,通过了天帝的考验。所以,按照天帝神旨,你合该为斗耆国新国主。”
三个老家伙的一番言论,把聂伤说的一愣一愣的,对他们厚颜无耻叹为观止:“什么天帝之命?分明是赤果果的争权夺利,竟然被你们说的这么清新脱俗。“
“你们早就对嫫母不满了,可是又无比惧怕她,正好借我之手除去强大的对手和无法掌控的怪物,再把她们打成亵渎天帝的妖孽。那样,你们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清除嫫母的影响,轻松接掌祭所了。”
“而且,斗耆国局势已经失控,大势握在我的手里,仲喜废物一个,祭所依仗的怪物嫫母也死了。所以,除非配合我,否则就算杀掉我,祭所也会被愤怒的叛奴摧毁。”
“扶持我做国主,是你们最好的选择。”
聂伤心中欢喜,面上却一脸严肃,对三人一礼道:“多谢巫祝们支持我,我一定会认真倾听祭所传达的天帝神谕,事事按神谕办理。”
三个老头子眼中露着喜色,也装模作样的板着脸道:“祛除了邪妖,我们定能很快-感应到天帝神念。请国主放心,祭所必将天帝神旨及时传达国主。”
“甚好!”
聂伤嘴上恭恭敬敬的说着,心中却唾弃不已:“一帮神棍,还想操控国政?做梦吧你!呵呵,等我用完了你们,全部踢回山洞里喝稀粥!”
歇了一会,他感觉身上有了力气,便和神棍们告辞,带着葵婆和毕鬼匆匆来到祭所大门口。
熊女等人正焦急的等待着,见他们走了出来,都欣喜若狂,齐声欢呼,蜂拥通来围着三人,七嘴八舌的询问。待听到毕鬼说他们斩杀了血鬼、假扮天帝使者的妖孽,还摧毁了溶血树,都惊的下巴掉了一地。
世子秧也激动的脸色发红,不过还竭力保持着矜持,站在原地,眼睛看着聂伤,期盼的等待着好消息。
聂伤看到了她,分开人群,背着手走到她面前,一脸笑意道:“我带了成婚彩礼,你看满不满意。”
世子秧怒视了他一眼,冷哼一声转过身去。
聂伤从身后提出两个血淋淋的人头,放到她眼前,笑道:“怎么样?我的彩礼你还满意吧?”
世子秧一看,正是仲喜和芹夫人,呆了一呆,脸上露出了比哭还难看的笑,笑了几声,然后便跪在地上放声大哭,泪如泉涌。
聂伤把两个人头轻轻放到她面前,耐心的在一边等着。待她哭累了,便把神色呆滞的世子秧拖上战车,两个人头高挂在车杆上,急忙带着队伍往南山奔去。
他的溶血池之行,过程虽然曲折,但是耗时并不久,也就一个多时辰。现在大概是后半夜三四点钟,还来得及继续接下来的行动。
一行人急急跑了十里路,精疲力尽之时,总算到了南山大营之外。
转过山一看,军营里火光冲天,无数人影正常着火的营地里乱窜。不过只有一小部分是逃跑的商兵,大多数都是在追杀商兵以及争分夺秒捡拾财物的野人。
距军营北门不远,正列着一支队伍,高举火把和商人旗帜,不断将诱来的商兵抓获,或者把杀到的野人赶走。
聂伤驱车来到队伍后面,见阵后关押着六七百个商兵,个个都头发散乱,衣衫不整,或者干脆赤果着,没有一人身上有盔甲。
这群商兵样子狼狈不堪,被几个斗奴带着一百多个野人看押着。都趴在地上,倒绑着双手,每三四人用一根木棒串在一起,想要起身都很困难,更别说逃走了。
再看前阵,近三百个野人手持武器大概站成三排,虽然阵列不齐,松松垮垮的,但是能这么短的时间内,将众多野人整合成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
“大将这厮是个人才啊!可惜,这鸟人死活不服我。”
聂伤摇头叹息,驻车于阵后,命人去前面招大将、亢和木角来见自己。
他这个位置可以很清楚的看到队伍前面两辆战车上的三个头目。只见传令的斗奴跑到战车旁对三人说了几句,三个人一起回头看向聂伤,反应也如聂伤所预料的。
亢见到聂伤,表情很激动,木角的目光却如狼一样游移不定,一副心怀不轨的模样。大将那厮,更是看着聂伤,眉头紧皱,眼神中带着鄙夷和强烈的抗拒之色。
聂伤一见大怒:“两个混蛋,才掌兵两个多时辰,就要造老子的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