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本身就是奴隶,但斗奴们都是血气方刚、自尊心极强的男人,能不能坐在席子上吃饭,关系到个人尊严,绝不容他人冒犯。
“大将,你想做甚?”、
从另外一头又跳起两个人来,放下饭碗就冲了过来,扶起地上的斗奴,双方推搡对峙。
“欺负我花面的人是不是?”
为首的正是那纹面壮汉,与危国大将脸贴脸,大声喝问。
话说自从聂伤的徒弟用了新名之后,新奴们都觉得不错,他们不想把自己的真名用在奴隶身份上,于是都不用本名了,全是外号,有自己取的,也有别人叫开的。
那前危国大将直接被人称做大将,尽管他听着心里不舒服,但是在阻止不了别人叫,只好叫大将了。
花面自然是纹面壮汉。
“真臭!”
大将厌恶的推开花面紧贴自己的丑脸,面对快要暴走的花面,语气平静的说道:“我认为进食时要立个规矩。”
“什么狗屁规矩,我问你为什么打我的人?”花面暴躁大叫。
大将表情依然平静,呵呵笑道:“你看,这里就两张席子,大家坐在上面,挤着难受,有些人来的稍晚就没了位置。可是谁也不想坐到地上,争吵打斗就难免了,就像现在这样。”
“谁先到谁坐,你的人抢了我的人位子,还打了我的人,你打算怎么办?”花面继续大叫。
“不与你这浑人讲道理了。”
大将一皱眉头,有些忍不住火气,提高了声音,对所有斗奴说道:“我有个提议,强者坐苇席,择前十者入座,弱者坐土地。如何?”
没人出声,连花面也不说话,他挠挠耳朵,也点头叫道:“好,我同意。”
“同意!”
“同意!”
人群传来一声声赞同,那都是对自己实力有信心的,其他实力不济的,虽然不满但也不敢出声。
“既然没人反对,那就这样决定了。我们去请斗师准许。”
大将和几个有地位的新奴一起走到大堂门口,朝剑父躬身施礼,把事情说了。
剑父正用两根木棍笨拙的吃饭,闻言眼皮也没抬一下,只用木棍指了一下身边的亢。
大将几个又看向亢,亢笑着道:“你们的办法甚好,待会我们就可以办一场内部比斗,争夺席位排名。”
大将等人满意了,都转身要离开门口,其中一个草原盗贼却不时回头看着堂内,低声骂道:“你们吃着香香的粟米饭,有菜又有肉,却让我们吃又干又硬的豆饭。呸,阿爷,以前天天吃肉,现在却整天吃草豆。”
“你说什么?你个罗圈腿的盗贼,你想被我剥皮吗?”堂内的老斗奴都听到了,牛蚤这厮狗仗人势,当先出头大喝。
这货最近给藩丙灌了迷魂药,忽悠着藩丙把后勤事务全交给他做,然后又揣掇藩丙去求剑父,让自己卸下后勤之事全心练武。
剑父见藩丙态度坚决,牛蚤也管的不错,至少没有出过漏子,便让牛蚤接下了后勤之事。
这可把牛蚤差点乐死,后勤斗奴可以说是中低层奴隶中最好的职位了,没想到他竟然因祸得福,从一个贱奴一跃而至此位。
狂喜之余,自然敢干劲十足,有机会就狠拍剑父的马屁,并为了讨好剑父,替他剥了一个新奴的皮,从此深得剑父信任。
那盗贼也发了野性,撇着嘴大叫道:“我没有犯错,你凭什么剥我的皮?我只是指出你们的错误。这不公平,你们是斗奴,我们也是斗奴,凭什么吃的饭不一样?”
藩丙冷笑道:“这是规矩,只有参加过比斗的,才能和我们吃一样的饭。不要不高兴,我们也是这样过来的。”
盗贼还是不爽,又叫道:“什么时候才有比斗?一年不比,难道我就饿一年吗?”
“你过来!”剑父突然说话了。
盗贼看着剑父,神情不安,不敢过去,又不敢不听命令,只能战战兢兢的走了进去。
“斗师,我……啊!”
他忽然一声惨叫,捂住脸满地打滚。
“你们可以提出意见,但不能顶撞教习。这是给你的惩罚。”
只见剑父不知什么时候拔出了剑,正用一块皮毛细细擦拭剑上的血迹。
“你不是要吃肉吗?带上你的肉,滚出去!”
他一声喝,盗贼慌忙爬了起来,从地上捡起一块肉,连滚带爬的出了大堂。
门口的大将几人一看,原来他竟被削掉了鼻子,脸色一下都白了。
“都急着想比斗吗?”
剑父把剑入鞘,重新拿起两支木棍道:“后日就有一场,下午的内部比斗,争得前五个席位的,都有资格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