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呀打呀!”
两个棚的奴隶都亢奋的大叫,为自己一方加油,不过乙棚的声音明显要小许多。
聂伤面色平静的看着他们打斗,回头望了望,看见几个反应迟钝的家奴又惊又怒的冲了过来,便大声叫道:“停手!”
群奴也已经看到家奴来了,赶紧散开,争斗的二人发觉不妙,正好听到聂伤的叫声,慌忙就坡下驴,各放一句狠话,松开对方退了回来。
家奴冲到跟前,怒气冲冲的找到牛蚤和乌鼬,抡起鞭子就打,“贱东西,敢在这么多的贵人面前闹事,想找死吗?”
挨打的两个人轻车熟路的抱头求饶,家奴抽打了一会,气也出来,对一众贱奴喝道:“再给我们惹麻烦,有你们好看!”
看到贱奴们都像雷惊的母鸡一样畏缩,家奴们认为事态已经被自己平息了,心满意足的回到草屋檐下继续偷懒。
“来来来,该谁了?”没分到汤的奴隶依旧坚守在队列里,聂伤招呼一声,继续分汤。
不多几个很快就分完了,还剩下浅浅一底,里面混着肉渣骨头渣,都是汤中精华,他思索着要怎么处理。
乙棚之人都在不远处红着眼睛盯着,看到盆里的汤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一丁点了,终于按耐不住,又朝这边靠了过来。
牛蚤依然站在最前面,咽着口水,发狠道:“伤,你们每人都吃到了,该满足了,剩下的留给我们,不然别怪我们自己动手抢!”
“对,再不分,我们就动手抢!”乙棚奴隶同声大呼,他们已经饥渴难耐,快要控制不住抢夺的冲动了。
“怎么,想打架,阿祖奉陪!”
乌鼬等人见对方一副豁出去的样子,也急忙召集甲棚之人。
“这是我们的羊汤,谁敢抢我们就跟谁拼命!”
一声招呼,甲棚所有人都涌了过来,堵在通往羊汤的路上,个个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
甲棚的组织力要比乙棚强的多,众人为了保卫己方重要财产,同心一致,毫不退让。
乙棚的气势一下被压了下去,他们凝聚力太差的弱点在此时暴露无遗,顺境时还好,一遇到困难就分崩离析。只有最前面一撮人态度坚决,剩下的已经左右张望,开始向后退了。
胜负已分。
“当当当。”
正当乙棚队伍要全面溃散时,汤盆处传来了一阵敲击声,都不由停下脚步看了过去。
只见聂伤用竹筒敲着陶盆,对他们笑道:“先别走,谁说我不给你们羊汤了?”
“嗯?”乙棚奴隶心中一下都升起了希望,纷纷返回静待。
聂伤眼中略带悲哀的看着他们,诚恳的说道:“分什么甲棚乙棚,我们的身份一样,都是同一家的贱奴。”
“不管日晒雨淋,饥寒伤病,我们都一起劳作,一起流汗,一起忍受疲劳苦痛,一起经受死亡恐惧,长年累月的相处,纵使敌人也该化为兄弟了。”
“因为限制,我不能管到乙棚,但我在乎你们每一个人的生死。”
他端起陶盆,继续说道:“这些羊汤,是贵人赐给我聂伤的,我分给了甲棚众人,也愿意与乙棚之人共享。”
“啊?真的吗?”
“那就快点分呀,别再扯这么多废话。”
“给我们汤,我们就信你说的。”
乙棚奴隶听的心花怒放,焦急的叫嚷起来。
“但是……”聂伤放下羊汤,扫视了一圈,缓慢说道:“我本来也会分汤给你们,但是,我讨厌你们的圉头,只要牛蚤当乙棚圉头,我就绝不会给你们汤!”
吵吵嚷嚷的乙棚奴隶一下静默了,都用复杂的眼神看着中间的牛蚤。
“好个阴险的小人!”
牛蚤感受到了威胁,看着身边不怀好意的同棚奴隶,嘿嘿笑道:“你以为你的诡计能得逞吗?今天就让你看看,我是怎么当圉头的。“
他突然暴躁的大叫:“来呀,哪个想干掉我,过来试试!”
没一个动手的,牛蚤又叫了几声,依然不见有人出头,不禁哈哈大笑:“看到没有,哪个敢……”
“我敢!”
突然一声大喝,就见一个奴隶跳出人群,大步走向牛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