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彦安为了刁难高攀,拿上缴的秋粮作为手段,想要挟制高攀,却没考虑过,眼下秋粮上缴正是朝廷上下皆是紧盯之事。
东山巡抚,自然也不例外,上缴赋税,可是地方头等大事,谁敢出半点纰漏?
看了高攀上的文书后,东山巡抚便连夜亲自做出了指示,让人带着他手书,来到了丹堂县一查究竟。
高攀见此,便知大局已定,至于他扣押督粮队一事,和这份东山巡抚的公文来比,就无足轻重了。
这也是高攀如此大胆地扣押督粮队最大的依仗和底气,便连忙昂首阔步地带着众人朝着县衙库房而去。
临走前,高攀余光正好瞥到了此刻呆若木鸡的耿庚辰,心里冷哼一声后,便不再理会耿庚辰会怎么做了。
若是眼下这个局面,耿庚辰依旧不死心,想要给他使绊子,那么最终,落魄之人,定然是他耿庚辰。
也正如高攀此刻所想,耿庚辰听了这东山巡抚的公文内容后,彻底地愣住了,脸色也变得惨白不已。
他原以为,这是东山都司派来的人,却没想到来的是东山巡抚的命令。
而且内容让耿庚辰彻底地没了想法,虽然公文中,没有提到事态的轻缓,却透露出一个重点,那就是一切以秋粮为重,不论是何人,胆敢从中作祟,绝不姑息!
耿庚辰自然明白,卫彦安的刁难,根本站不住脚,眼下东山巡抚派人前来查验,一看便知,谁对谁错。
那么,卫彦安便会被立即撤掉督粮官一职,而高攀私自关押卫彦安和一众督粮队的人,这事就变得可有可无了!
想到这里,耿庚辰内心一麻,全身如同瞬间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一般,差点倒在了地上。
幸好有一人刚好扶住了他,让他没有倒地。
“耿大人,怎么样?你可还想着自己能坐上知县的那一日?”
扶住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刚从牢狱里走出来的周正新。
眼见耿庚辰失魂落魄的样子,周正新便知道,高攀的底气来了!
耿庚辰则缓缓地转过头看了看周正新,垂头丧气地说道:
“想我为官数载,今年也四十有七,竟然连一个……嘴上没毛的小子都斗不过……呜呼哀哉……”
周正新听后,也是一脸复杂神色地看了看这颇为陈旧的县衙大门,心里想着,从今日起,丹堂县怕是要听一个毛头小子的号令了!
……
“你们来的正好,快,将高攀抓起来,他竟然敢私自扣押本官还有督粮队,这是死罪……”
待查验了秋粮的成色后,巡抚衙门来的传信之人,瞬间就有了决断,连忙询问高攀,督粮队的人在何处,他要去宣读巡抚大人的指令。
高攀自然不会隐瞒,带着他们直奔大牢而来,又吩咐人,将卫彦安松开。
卫彦安一看高攀身后的人,就认出了这些是巡抚衙门出来的人,连忙大呼小叫起来。
而这传信的领头之人,眼看高攀带他们来到了一间牢狱里,而且卫彦安还被绑住不说,嘴巴也用东西堵住了,内心便更加不满了。
不过,巡抚的命令,他还是得遵从,只得公事公办,当着卫彦安的面,宣读了东山巡抚,撤掉卫彦安督粮官一职的指令。
卫彦安听后,瞬间愣住了,随即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传令之人:
“怎么可能?巡抚大人怎么会撤销我的官职?你们是不是弄错了?高攀……他才是犯事之人!”
“我等自然不会弄错,这是巡抚大人亲手书写的指令,你若是不满意,自可去找巡抚大人申诉,带走!”
这传令的领头之人,冷冰冰地回道,又挥了挥手,跟在他身后的人,便走了过来,将卫彦安再次扣押住。
可怜的卫彦安卫公子,刚刚还喜出望外的以为,自己总算是拨云见日了,却没想到,等待他的,依旧是被人扣押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