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董平章竟然打算让高攀去户部,还打算让高攀搅动整个户部,将局势变得更加明朗,潞王听得有些心惊。
仔细想了想后,这才沉声问道:
“董相,如此一来,是不是太冒进了,而且就算高攀因功擢升,最多也就是一个主事,能够撼动何灿濂一个阁老吗?”
董平章闻言,则眯着颇为苍老的眼睛,沉稳地回道:
“殿下放心,以老夫对高攀的认知,定然会有奇效,另外,户部十分重要,何灿濂这等老奸巨猾之人,老臣以为,不足以再担任户部尚书一职,理应换人。”
这话只说了一半,董平章并没有说换人是换成谁的人,可潞王却听得明白,董平章的意思是,户部尚书必须是他们自己人才行。
作为掌管天下钱粮的户部,潞王自然知道其重要程度,实权上,户部仅次于吏部,排在第二位。
便也跟着点了点头,突然潞王又想起了什么来,低声说道:
“宫中传来消息,父皇的老毛病又犯了,最近几日龙体都不太好……另外,本王收到消息,梁王那边,频频召见朝臣,董相,本王怎么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这话让董平章脸色微变,皱了皱眉头,稳重地回道:
“皇上也快知天命之年了,不过却还在盛年,老臣以为,殿下只需韬光养晦,静观其变就是,梁王此前不也是动作频频吗?最后结果又如何了?”
听了这话的潞王,脸色稍霁,内心也变得轻快了不少,有了董平章的支持,他相信自己并不会比梁王差。
更何况,梁王原本就已经被天丰皇帝打压过了,这次突然又冒头,肯定也收获不到什么好结果。
想了想,潞王突然说起了另一件事情来,满脸凝重:
“董相,有个事情,本王不得不提醒一下你,听闻五月初五那日,恭亲王邀请过你过府叙谈?”
“这事已经被人给通禀给父皇了,当年的事情,董相你应该很清楚,不该接受他邀请的,恭王府也多久没有接待外人了。”
一听潞王竟然说起此事,董平章脸色大变,脸上的横肉都跟着抖了抖,足见他此刻内心有多么的不安。
过了一会后,董平章这才缓缓解释:
“殿下,端午节那日,恭王府突然来人,说是恭亲王想要见见老臣,其实老臣也再三推辞过的,可恭亲王却说,只是想见见老臣,别无他意,最后老臣被磨得没法子了,只好答应了……”
“老臣去了恭王府后,见了恭亲王,他确实只是拉着老臣说了一些平常的事情,并没有说任何其他的事情啊!”
能让董平章如此急切地想要解释,看来此事牵涉到了皇位稳固,让董平章不得不如此小心翼翼地解释着。
潞王听后,则轻叹道:
“唉,董相,你明知他……竟然还能去见他,本王甚是钦佩,另外,高攀可是罪人之后,你去了一趟恭王府,父皇又想起了当年的事情来了…”
“也不知道会不会想起高攀,如果想起高攀,那咱们此前说的,恐怕都要做废了,高攀能不能保住性命都难说啊。”
这话让董平章瞬间睁大眼睛,眼中闪过几分愧疚,惭愧地说道:
“都怪老臣,当年该死之人,本该是老臣的,高攀的父母,是替我而亡的,现在不论如何,老臣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得保下他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