沽门府内的一座县城,名为泊城县,距沽门府城约摸两百里,距离东山绐州府也是两百里,正好位于沽门府和绐州府中间,属沽门府管辖。
而此时,泊城县城正上演着数万人之间的惨烈攻坚战。
城外的士兵,正是刚刚起事复国的燕兵北路大军。
而守城的一方,则是靖西侯崔抚锦带领的京营虞兵。
这是双方第一次激烈碰撞,此前北路大军,在大燕征北将军郭海福的带领下,势如破竹,直接将原本沽门府内南边的几座县城都给攻破了。
甚至算不上攻破,因为这些县城的知县听闻燕兵有十万之众,哪里还敢抵抗,连夜跑路,众多县城的守城士兵自然也是能跑就跑,没跑的人,眼见燕兵一来,连忙打开城门迎接他们进来。
就这样,郭海福带领北路大军,一路向北推进了上百里,来到了这沽门府城外南面最后一座县城前。
若是泊城县城,也被他们拿下,那么整个沽门府南边的县城,就全部成了燕兵占领的地盘,他们自然可以兵围沽门府城。
而奉旨讨伐燕逆的崔抚锦,也在此时,带领着三万京营大军,来到了这泊城县城内。
双方便开始了第一次真正的交手,攻城一方的燕兵,士气正盛,如同蚂蚁一般,从四面八方不要命地往城墙上冲。
郭海福毕竟不是什么名将,虽然被宁闫咐以重任,可他没有真正上过战场,能够下达清晰的命令,已经属不错了。
加上此前的‘势如破竹’,一天拿下一座县城,让他内心更加轻视和高傲了。
故此,来到了泊城县外后,郭海福便让人直接猛攻,也不管什么伤亡和策略以及阵型,所有人一窝蜂地冲上去就行了。
在杀敌和第一个冲上城的功劳诱使下,这些燕兵如同不要命一般,往城墙上冲。
此前郭海福说到做到,严格按照宁闫颁布的奖赏法,给有功的人,直接升官发银子,这可让很多燕兵都疯狂了起来,谁不想出人头地?封妻荫子?
“爹,看这个样子,这些人像是受了什么蛊惑一般,这伤亡定然很大!”
在南边的城楼上,崔翊身着盔甲,有些担忧地看着城下密密麻麻地人头。
崔抚锦则抚了抚下巴,淡然地回道:
“翊儿,为将者,是该将伤亡当做一个主要的注意点,可也不用太过于重视,打仗就是人命的比拼,同时也是气势的比拼……”
说着,崔抚锦指了指那些不要命一般,爬上云梯的燕兵,耻笑道:
“咱们伤亡重,可这些燕兵,伤亡更重,燕逆的首领,肯定许了他们重诺,才会让他们如此疯狂,可若是他们只要清醒过来,明白燕逆首领的许诺是水中月时,这些有壮丁组建起来的军队,立马就会失去斗志……”
崔翊则满脸严肃地听着,待崔抚锦说完,他这才连忙点头:
“爹爹所言极是,是孩儿思虑不周……不过,燕逆北向大军号称十万,他们有足够多的人命来填,咱们可只有三万人啊……”
崔抚锦听了这话,眺望着远处,燕兵中军里出现的一架马车,看到上面坐着一个中年将领,崔抚锦微微一笑:
“翊儿,打仗可不是凭人多就能赢的,你也读过史书,应该知道,以少胜多,不是没有……”
“再者说,咱们京营,可是大虞得精锐之师,百战之兵,岂非这些壮丁能够比的!”
崔翊听后,内心大振,脸色也变得有些轻松起来,旋即又想起什么,黯然地说道:
“也不知高攀能否逃过此劫,说起来,我对他还是挺佩服的,若是就这么陨落,还真是天妒英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