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有三败,其一败,位置选得不好,虽然东山临海,你们看似有后路,可其实毗邻京城和江南以及中原,东山可以说是百战之地,也是历来主要战场……”
“其二败,你们没有准备训练足够多的甲士,便匆促起事,并且兵分三路去征讨四周,这无疑是自断其骨……”
“其三败,也是最重要的,你们的主上是一个女子,而且我听说,还是一个妙龄女子?这就是你们最大的败因……”
这三败之说,听得刘远良一愣一愣的,虽然来不及多想,可从表面上来看,管师昭说的每一败都显得合情合理。
这让刘远良内心大为惊骇,思忖许久,这才问道:
“师昭兄所言,最大一败,有何详解?”
管师昭闻言,撇了撇嘴:
“刘大人,在下想问问你,这么久以来,可有哪个女子为主上,当上帝王的?”
刘远良听后再次一愣,随后笑着说道:
“原来如此,我道你为何说此一败为最大一败呢,其实这是咱们宁家嫡支的祖上规矩,没办法,到了这一代的嫡支后人,就是一个女子……”
“故此,按照规矩,这女后人便会在庶支旁支里挑选一个男子为夫君,产下后的长子,便算是咱们的真正主上,也是日后的大燕国国主!”
对于这个解释,管师昭很是不认同,摇头道:
“恕在下冒犯,我不知你们祖先是怎么想的,这样一来,在这个国主成长起来前,听谁的?还不是你们这个嫡支女后人?”
这个道理谁都明白,可宁家先祖们留下的规矩就是如此,刘远良也跟着摇了摇头,感慨道:
“祖宗家法不可不尊,再者说,我们这个主上虽然年纪不大,又是女子,可处处显露出来的手段和智谋,私以为,并不比男子差多少!”
这话管师昭依旧不怎么认同:
“刘大人身在其中,并不知其有多蠢,刘大人现在出门看看,这济州府,可还有原来的样子?家家都是闭门不出,不知道的,还以为济州府出了什么大乱子了……”
被人当着面说自己家主上愚蠢,理应愤怒回击才是,可刘远良的反应,却是皱眉思索了起来。
过了许久,这才看着管师昭说道:
“按照师昭兄你的意思,我主的打地主均田产的举动是错的?”
管师昭闻言,厉声回道:
“那是自然,不仅是错的,而且是大错特错……”
“你们的主旨确实不错,天下同耕,可刘大人也算是饱读诗书之人,应该明白,士人治世,农夫扶桑,商户经商,各司其职吧……”
“说到底,这天下总归有士绅来管控,若是没了这些士绅,岂不是乱了套,可你们倒好,不仅不笼络这些士绅,反而将他们都杀了,还抄了他们的家!”
眼见刘远良听得认真,管师昭接着重重地补了几句:
“刘大人,恕在下说句不中听的话,在这么下去,你们就是在自寻死路,还没等朝廷大军一大,你们就已经自己垮台了,在下绝不是危言耸听!”
这话让刘远良瞬间浑身起了一个激灵,他们好不容易等来了这个绝好的机会,将东山收复,他可不想一切就这么没了。
“师昭兄,你之言,我定是信的,还师昭兄教我,该怎么办?”
刘远良着急的样子,管师昭看在眼中,是喜在心头,脸色却没什么变化,反而严肃地说道:
“刘大人,眼下最主要的,就是让你们主上停止这个所为的打地主均田产的举措,拉拢士绅,才是你们该长远走下去的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