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雁时拉着临江进了屋子,竟真的拥着她就躺到了床上,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临江第一次从雁时脸上看到疲惫,她见过的雁时,永远云淡风轻,永远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他有开心,有愤怒,却第一次在她面前显露疲惫。
虽然经过这几天的折腾,临江是很累,但是此刻却不大睡得着,她握着雁时的手指,细细地看着面前的人安静的睡颜。
她从没见过。
以前听人说,浪漫就是外面天空在下雨,我在你怀里,数你的睫毛。
她曾不屑一顾,如今才知道,这世上真有怎么看也看不够的人。
外面的世界刚刚经历了惊天动地的变化,她却可以安心地待在自己的一方小世界之中,不能不说是一种幸运。
雁时是真的累了,被困在一无所有的地方整整一百七十九年,就算是他的精神,也经历了莫大的折磨,若是换个普通人来,恐怕早早地就疯了。
他没疯,而且还刻意地一直在固化自己的记忆,这才没让这两年发生的事情在脑海中淡去。
是的,时间流逝不仅会带来思念,还会带来遗忘,还有习惯。
一百七十九年,足够他习惯没有临江,没有别人存在的生活了。
好在,他坚持住了。
雁时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期间孤玉和无忧真人来找过临江一次,终究没敢进去打扰。
大难之后,不一定必有后福,但总归是会有一段平静的时间的,他们可以等。
反正要处理的事情还有很多。
破碎不堪的幽州山和幽州城,战斗中死去的人们,空出来的九幽之地何去何从,还有更早一些,古越派崩塌后,其地界如何处理。
总之他们是没办法和雁时那样得到清闲的。
雁时起来的时候已经是正午,临江总算是熬不住,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他抬手将临江脸侧的头发拢到耳后,手上的触感还有些不真实,手腕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被系上了和之前差不多的红绳,只是绳子上的玉珠子之上隐约有符文流转。
雁时看着临江,缓缓呼了口气,他想他确确实实是陷进去了,已经完全离不开这个人了。
临江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睛,对上雁时清淡的眸子,笑了笑蹭过去道:“你睡了好久。”
“嗯,”雁时应了一声,轻声道,“该醒了。”
临江知他意有所指,伸手安慰似的在他背上拍了拍,依偎着他道:“我们回云珩吧,还是那里更适合休息。”
雁时揽着她,闭着眼睛道:“再待一会儿。”
临江第一次见他好像撒娇一样的状态,新奇地看了他一会儿,将已经到了嘴边的浪言浪语咽了回去,雁时是经历了痛苦才来到她身边的,她还不想将他的脆弱娱乐化。
等到二人推门出去,幽州山已经和前两日大不相同,天气虽然晴朗,但是山上的气氛却总归不会是多么愉快的。
见她出来,萧衒一边招呼她来吃饭,一边给她和雁时讲着他们休息时候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