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塔什干修整后,他们自动精简成了一个混成旅,由黄小北任旅长,周小正任副旅长,重新进行了战斗单位的搭配。
黄小北比以前更成熟了,跟这队伍中的绝大部分人一样,恰特卡尔山脉的风雪,在他脸上留下了永远的纪念,不过当黄小北回头看着自己队伍的时候,一股从未有过的自豪涌上了心头。
虽然他们失去了三分之一的同袍,虽然他们历经了磨难,但黄小北感觉得到,这支军队蜕变了,他们拥有了一股所向无敌的气势,连那么恐怖的雪山沼泽都能征服,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什么能阻挡他们了。
“君不见,汉终军,弱冠系虏请长缨。。。”黄小北走在队伍最前面,他第一次用最高敬意的唱起了这首歌。
公鸭嗓子一开口,顿时他自己都不怎么好意思了,因为五音太不全,平日要唱,他都是只张嘴不出声的假唱,但这会他就是想唱出来。
不过没人觉得他们的旅长唱的难听,薛棒槌想起了为了不拖累他们自戕的老唐,虹口太幸想起了陷入沼泽,自己只能眼睁睁看着一点点消失的弟弟忠之。
这个平八郎父亲因为是在虹口参军的,所以他自己的姓改成了虹口,要是以后能成为华族,得到用华族姓氏的许可,他就会把全家再改姓洪,历史上可能再也不会有大盐平八郎这个人,而只有洪平了!
所有人都神情坚毅,因为他们都失去了平日最要好的同袍,但又都得到了无上的荣光,一时间带着东瀛口音的汉话,带着陕西口音的普通话,带着粤语口音的普通话同时响起,每个人都自豪而坚定!
“君不见,汉终军,弱冠系虏请长缨,君不见,班定远,绝域轻骑催战云!男儿应是重危行,岂让儒冠误此生?
况乃国危若累卵,羽檄争驰无少停!弃我昔时笔,著我战时衿,一呼同志逾十万,高唱战歌齐从军。齐从军,净胡尘,兴复河山不顾身”
响亮的歌声飘得老远,南饥饿草原上,豺狼虎豹退避三舍,魑魅魍魉心惊胆战!
。。。。
新襄阳东门,叶尔图则尔不但心惊胆战,他还百思不得其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明明攻进了新襄阳城,但却没有将要取得胜利的感觉呢?他反倒还觉得自己要被从新襄阳城中给赶出去了。
四万先锋精锐进了新襄阳城,但到现在,不过过了一个下午和晚上,叶尔图则尔还能联系上,不要说指挥,能联系的上的,竟然只有两万余人了。
最少有一万精锐莫名其妙的联系不上,特别是他的四千禁卫军们竟然一点消息也没有,这可是他自己的老本啊!心疼的叶尔图则尔呼吸都不畅了。
“大汗!南城门的桃花石人还是在坚守,我们派去的军队竟然被打回来了,到处都有报告说,他们受到了桃花石人的猛烈反击!”一个埃米尔军官跑进来报告。
叶尔图则尔脸色一暗,这玩意落差实在太大了,昨天他还以为自己会成为跛子帖木儿,到了现在竟然有种四面楚歌的感觉了。
“给城外的人传命令,把神战者和浑都斯的雇佣兵都调进城来,还有爱里木的禁卫也要调来,他当老子不知道前面的浩罕人都是炮灰吗?告诉这个软弱的家伙,浩罕人不拼命的话,老子就回希瓦去了!”
。。。。
“中校,希瓦人的大汉派人来催促城外的人增兵了,他要求把浩罕的禁卫和浑都斯雇佣兵以及神战者们都调入城!”
城外大营,俄国中校米哈伊尔.捷连季耶夫正在皱着眉头沉思,那个神预言大明军队会选择翻越恰特卡尔山脉的上尉走了进来报告。
“阿尔金,你过来!”米哈伊尔.捷连季耶夫中校冲着这个叫做阿尔金的上尉招了招手,等到阿尔金上尉到了之后,米哈伊尔指着这张浩罕人拿出来的新襄阳城防图,在西部点了点。
“我的直觉告诉我,这里有很大的问题,按理说我们的军队已经攻进了城,那么城内的塞里斯军队应该溃散才对。
但事实却不是如此,进城的四万先锋都是精锐,那个梦想着成为帖木儿的叶尔图则尔可是把自己的老本都压上了的,但他现在竟然来要求援军了,连战斗力很一般的神战者都要,这可不寻常啊!”
阿尔金上尉看着愁眉不展的中校又看了看地图沉思了片刻,随后他有些犹疑的开口说道。
“也不是所有军队在城破之后就会溃散,在神圣的俄罗斯帝国中,至少英勇的谢苗诺夫斯基近卫团、圣彼得堡禁卫军、圣彼得堡第一骑兵师、米哈伊尔宫第一近卫步兵师是绝对不会溃散的,他们一定会继续在巷战中,给予敌人致命的打击!”
米哈伊尔.捷连季耶夫猛地抬起了头,阿尔金上尉是彼得堡的贵族家庭出身,他就是从谢苗诺夫斯基近卫团调到奥伦堡总督府来镀金的,比起米哈伊尔.捷连季耶夫,他更清楚的知道这些沙俄精锐的实力。
要是守护新襄阳的是沙皇陛下的近卫军,那么就算是城门失陷后,确实也能在巷战中痛击敌人,直到最后的胜利到来。
甚至....!米哈伊尔.捷连季耶夫中校突然感觉后背一片冰凉,汗水湿透了他的军服,他突然想到,甚至这些精锐的军队还有可能故意放弃城门把敌人的精锐引进去,然后利用熟悉城内的优势,在巷战一点点吃掉敌人!
“糟了!!!中校阁下!”阿尔金中尉看着脸色发青的米哈伊尔.捷连季耶夫中尉突然大喊出声,他颤抖的指着新襄阳城,用发颤的语气说道。
“苦盏城内的,很可能不是塞里斯异教徒军队,而是塞里斯皇帝的近卫军,我有亲属在塞里斯皇帝的近卫骑兵(白鬼骑兵)中服役过,他说过,塞里斯皇帝陛下有一支两万多人的少年近卫军,战斗力甚至要超过沙皇陛下的圣彼得堡禁卫军!”
“还有一件事更可怕!”米哈伊尔.捷连季耶夫中校重重坐到了椅子上。
“你曾经说过,塞里斯军队有可能翻越恰特卡尔山脉来前后夹击我们,当时我觉得不可能,是因为塞里斯异教徒军没有那个意志力。
但如果我们面对的是塞里斯皇帝近卫军的话,是有可能的,要知道就在两年前,苏沃洛夫大元帅就率领英勇的帝国军人翻越了阿尔卑斯山,在意大利诸邦国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和辉煌,如果我猜得不错,很可能塞里斯军队,已经完成包抄,很快就要出现在我们身后了!”
一时间,两个俄国人都愣住了,一个没想到塞里斯皇帝竟然这么下血本,将近卫军派到了河中,一个没想到自己一语成谶,塞里斯人竟然真的翻越了恰特卡尔山脉,虽然还是推算,但很有可能就是事实。
“我们该怎么办中校大人?”阿尔金上尉问道。
“怎么办?”米哈伊尔.捷连季耶夫苦笑一声,“如果我们的猜测是正确的,那败局就已经无法挽回了!
你立刻带着军官团的绝大部分人脱离队伍,去向奥伦堡的塔季谢夫总督报告我们的猜测,我在此再等几天,如果一切是真的,我会尽量传回信息的!”
米哈伊尔.捷连季耶夫中校知道,要是来的是塞里斯近卫军,那就什么也没法挽回了,他沉默片刻后喃喃低语了两句。
“但愿这一切都是不真的,不然帝国将在河中遇到一个极为难缠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