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的叶开等人在一片喜气洋洋的商量祭天改制的事情,在粤北的韶州府曲江县的白沙堡,一堆满清大员们正在抱头痛哭。
忠于我满清的人还是多,这小小的白沙堡除了有两广总督、广州将军、布政使、按察使等大员外。
还有大大小小的盐运司官员、粤海关官员、乃至各知府、知县等大小官员。
按说盐运司和粤海关的人出现在这还能理解,但这知府知县可是有守土之责的,怎么还敢跑?不怕杀头吗?
他们不怕,至少说现在是不怕的,因为两广总督朱珪都跑了,他们还怕个毛!
要杀头也得先杀朱珪,等杀完了朱珪,我大清是个什么形势,那还不知道呢!
只是对于朱珪朱制台来说,说不定用不着杀他的头了,因为他这时,候已经病在床上几乎不能起身。
不是累的,也不是吓的,而是气的。
从归德门外走的时候,朱珪其实是不准备走的,他准备留下自己守广州,让善德和德泰走。
走是为了替广州八旗和绿营保存一份实力,以图在朝廷派大军南下后,能有个支应。
他留,则是为了做一个大忠臣!
可善德和德泰这两多聪明啊!他们走了,朱珪这个两广总督殉国了,这算什么?何况朱珪还是德泰的上官。
下属跑了,上官死了,就算保住广东绿营和旗丁,北京城的我乾隆能饶了他们?
再是满人又如何,菜市口一刀绝对跑不了,到时候朱珪杀身成仁是大大的忠臣,他两成了过街老鼠,哪来那么好的事?
于是广州将军善德和按察使德泰两位大聪明互相看了一眼,就明白对方的意思了,两人把同样不想留在广州等死的督标副将一怂恿,几人扶着朱珪撒丫子就跑。
呵呵!这才对嘛,到时候朝廷要砍头,就让朱制台和督标黄副将这种冤大头一钱汉顶着,他两是旗人,又不是主谋,还不得来个戴罪立功?
所以朱珪病了,倒不是真病,而是又气又吓,善德他们这种满大人跑了,大不了自己挨一刀,可他朱珪跑了,全家都得挨一刀!
而且现在是黄泥巴掉在裤裆里,根本就说不清楚了!
几人架着朱珪从广州向西逃窜,只跑到了四会附近,就碰到了灰头土脸的布政使达尔吉善。
他也被黄老四击败,丢了肇庆城,一万余高、廉两镇的绿营大兵还剩下三千多,比广州惨的多。
四人一合计,肇庆不能去了,那就按照朱珪原先的安排行事,于是他们带着几十个败官,七千多人连夜就往韶州跑。
连韶州的英德县都不敢留,因为这里天地会的势力很强大,他们选择一直跑到曲江的白沙堡才停了下来。
。。。。
承德行宫,万壑松风殿,已经八十五岁的我乾隆正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自从叶开起事的消息传来,我乾隆就懵逼了,其实当时不但乾隆,我大清所有的中枢官员勋贵都蒙了。
叶盛可是在北京待了快两年的,多好一人啊,规规矩矩的,还特别孝顺,特别恭敬,就差喊我乾隆为皇阿玛了!
而且如果不是因为叶盛‘已婚’,我乾隆还真准备给叶盛赐婚的!
乾隆常对左右说,叶盛应该早点来,那他就可以把他最喜欢的第十女,波罗公主(固伦和孝公主)嫁给叶盛了。
搞得我和珅和大人特别尴尬,因为两年前我乾隆的第十女波罗公主,正是嫁给了他的儿子丰绅殷德。
连莫名其妙的丰绅殷德也躺枪了,被乾隆弄得好像脑袋上真有些绿油油的一样。
所以你说,这样的人叛乱,谁信啊?
而且这不是打我乾隆的脸吗?恨不得把女儿下嫁的人都造反了!
为此乾隆特地下旨让朱珪赶紧八百里急报,他觉得可能是两边起了什么误会。
结果他等到的朱珪奏报上说,上京给他祝寿的,压根就不是真正的交趾宋王,而是交趾宋王的庶弟,陶公伯叶盛!
这还得了!
气得我乾隆当时就将御书房的瓶瓶罐罐都砸了,等到昨日,广州陷落的消息传来,乾隆更是急火攻心呕出三升鲜血,到现在都昏迷不醒。
这都八十六岁了,所有人心里都清楚,这岁数了还被这么一气,估计也差不多了!
于是作为天下第一带孝子的我嘉庆,都这种时候了,当然就得寸步不离,
不但是寸步不离,早就倾向嘉庆的阿桂等人,立刻就带人封锁了万壑松风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