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趁着门外围困海盗被炸得鬼哭狼嚎的当口,阿山等人悄无声息的就冲了出去。
离着酒肆门口最近的几个高度紧张的海盗,看着冲出来阿山他们,像是被鞭子抽了一下似的,楞了半秒钟才想起来举起手中的火铳。
但是晚了,阿山带着的这几个人加上他自己,都是平日里会安城凶名赫赫的人物。
这边枪才举起来,长臂猿两把短矛就飞到了,正举起火铳的海盗惨叫一声,左边胳膊血流如注。
阿山也扣响了手中的手铳,火光一闪,另一个拿着火铳的海盗,像是被一柄无形的铁锤锤了一下似的,脑袋猛的一甩,就倒了下去。
阿山身后剩下的几人,也几乎是飞扑了过去,顿时就把离着最近的几个海盗全部解决了。
“吴老聋!你他妈的还要拿着火铳对着我?你爹的心疾是谁给你找的药?你拿老子神药的时候你是怎么说的?还大恩不言谢,你还真是连谢谢都省了啊!”
背靠着一辆鸡公车的阿山扯开嗓子吼道,那边负责指挥围堵他们海盗的小头子受过阿山的恩惠。
吴老聋的父亲很可能是有冠心病,没有阿山弄来硝化甘油支撑的药物,不知道死了好多少次了。
“你玛德,阿山你是在搞什么啊?你怎么会是叶家的人?樊大爷也救过老吴的命,你说这个可怎么办?”
一个粗粗的嗓音,有些气急败坏的吼道。
“叶家的怎么了?那药也是叶家产的,樊文才是救过你的命,可老子救过你爹多少次了?
你自己说,是你的命值钱还是你爹的命值钱?
再说,老子是不待见陈添保而已,跟他樊文才有个屁的关系?你先把老子的恩报了再说!”
不得不说,阿山长时间跟在叶开身边,一张嘴也锻炼的犀利无比,而且脸皮也够厚,几下就把吴老聋给说的哑口无言了。
樊文才只是恰好救过他一次,阿山可是救了他爹好多次,这能比吗?
“你真不是针对樊大爷,只打陈添保?”吴老聋犹豫了一下问道。
豁出去了,阿山深吸了一口气,举着双手竟然慢慢的,从躲着的鸡公车后面站了起来。
“你娘的,你真要是个恩将仇报,觉得你的命比你爹值钱的玩意,那你就一铳打我额头上,老子叶阿山言出必行,什么时候说过谎?”
“都他妈的不许动!”吴老聋一耳光就把一个正要瞄准阿山的海盗个抽了个团团转。
阿山救了他爹好几次,那可是尽人皆知的事,他吴老聋要是敢恩将仇报,那以后就不用作人了!
缺少律法的华南海盗群中,朴素的江湖道义就是基本行为准则,恩将仇报、坑害恩人那可是和出卖大哥、勾引大嫂是一个等级的大罪!
“罗老幺,你娘的,你也敢来堵老子?”
一看吴老聋不会动手,阿山一边给过山峰使了个眼色让他赶紧走,一边又指着一个脸色讪讪的海盗骂了起来。
“你娘的,三个月前你嫁妹妹,全家都拿不出一件金饰,你娘臊的想去跳河,是老子把老子媳妇头上的新钗子给了你,才让你妹妹风风光光的出嫁,你他妈的还有没有良心!”
阿山越说也激动,他径直走过去,手指指指点点,口水都快喷到罗老幺的脸上了。
罗老幺扔掉手中的腰刀,涨红了脸不知道说什么好!
“还有你!尿(sui)狗子,你刚来会安来的时候,连他妈白米都没吃过,是老子请你吃了半个月的饭,顿顿白米鲜鱼。
好啊!你他妈也拿刀拿枪的要来砍我是吧?你可真是我叶阿山的好兄弟!”
又一个海盗被阿山骂的抬不起头。
不得不说我山哥确实是吃这碗饭的天才,这一年他不光花光了自己的钱,还花了叶开三千两银子以上。
但这三千两银子花的值啊,好多底层的海盗和海盗小头目,乃至这会安城的居民,很多都受过他的恩惠,陈添保和樊文才不在,这会竟然成了阿山个人表演的舞台。
他指着一群围着他的海盗,把一群人骂的狗血淋头!
有请吃过饭喝过酒的小恩小惠,有吴老聋这种救过命的大恩。
围着他的二十几个海盗,最少有六个人被阿山骂的抬不起头。
骂着骂着,一个胖乎乎的身影从阿山的头前闪过,阿山抬头一看,正是拿着腰刀的木老六,他这会倒是不看热闹了,而是一脸的杀意。
“木老六,你要去哪?”阿山大喝一声。
“阿山,你。。呃。。!”木老六看着阿山,先是一喜,随后看着一群臊眉耷眼的海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空气仿佛迟滞了那么半秒后,木老六干咳一声,挥舞着手里的腰刀。
“咱也去杀倭寇啊,那些小矮子,竟敢到咱们北城来撒野!”
“杀个屁的倭寇,那特么是来救老子的!”
骂的浑身舒坦的阿山脸色一黑,樊文才这东西脑子倒是转得快,可不能让他鼓动北城的人把倭人给杀回去了。
。。。。
来远桥头,一看会安城的明乡人和汉人都动起来了,山田和贵带着的倭人也不怎么敢动了。
会安城小五万人,他们倭人只有不到一万,华人足足有三万多,而且妇孺的比例比他们少,真打起来他们可不是对手。
樊文才得意的一瞥那些小矮子倭人,就知道他们怂了,这动脑子的感觉就是不一样,比直接上去砍人爽多了!
自鸣得意的樊文才,咧开嘴无声的大笑了几声,结果笑到一半,樊文才就像是被掐住了喉咙一般。
因为他看见阿山在木老六那个大脑袋的护送下,正悄悄的往会安城外跑去。
“大司马!快,叶阿山跑了!”他猛地转过身,扯着正想着是不是冲过去砍几个倭人出出气的陈添保大喊道。
看清楚阿山溜走背影的陈添保也是一声惊叫。
“老五,别管什么倭人了,快跟老子一起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