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嗣昌他在洪承畴面前是有优越感的,他的出身、家世,无论从各方面,都比洪承畴更加的优秀。
更惨的就是洪承畴与华夏军之间有很大的仇,他的选择不多,而杨嗣昌则不同,进退自如,可以两头下注。
现在他看见华夏军私下与洪承畴接触,他这就不淡定了,就担心给对方以重注,而轻视自己了。
洪承畴也知道对方有这样的担心,现在他已经心向华夏军了,自然处处为华夏军着想,洪承畴道:“某感华夏军恩德,华夏军用尽了办法为某洗清了冤屈,还某一个清白,现在某洗去了这一个罪名,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做人矣。”
他这就把华夏军即将公审的海口沉银案说了出来。
杨嗣昌也是一个聪明人,他就知道对方炮制这个案子出来,把脏水往死人朱大典身上泼,这是为了把洪承畴摘出来,这是要重用对方之意,否则何必废此大力,他倒是有些羡慕,华夏军在洪承畴身上使了这么多劲,自然就是想有所回报。
洪承畴则是感叹:“此间事了,某当回家去侍奉母亲,再也不当官了,自从万历四十四年中举,一直就在外奔波,不能在父母跟前侍奉,十分的不孝,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如霜,就害怕有朝一日,子欲养而母不在。”
杨嗣昌就知道对方说的是一番鬼话,是为了显得自己孝顺中正而已,世上哪里有人为了供养父母,官都不做的,当官可以光宗耀祖,可以更好的孝顺父母。
杨嗣昌就知道,华夏军应该是给这人很好的价码,令其心悦诚服为华夏军效力,对方既然不动声色,不肯透露,他也都无可奈何。
只能附和的说道:“洪兄果然是孝子一个,令人佩服,能认识洪兄,实乃平生快事。”
洪承畴正处于人生的巨变之中,心中难免诸多感慨,他说道:“杨兄身怀大才,有治国平天下之能,既然朱明已经是烂泥扶不上壁,又何必一棵树上吊死,我等十年寒窗苦读,乃是辅助君皇,啻造盛世,造福天下苍生,如果杨兄让这一身绝学,白白的埋没,实非天下之福。”这一番话,算是掏心掏肺了。
杨嗣昌更无怀疑了,如果对方不是给了天大的价钱,洪某人岂会还没有过门,就开始说婆家的好?
这时候明军,之中也都准备好了一千多人,他们这些人不穿战服,不带武器,就在静云公的率领和陪同之下,离开了明军大营,前往华夏军的大营去吃饭。
大将祖宽,就来到洪承畴身边,他道:“就不知道这一千兄弟去了,能不能回?”
洪承畴就说道:“什么屁话,华夏军还能吃了这些人不成?华夏军是有大格局,能坐天下的人?”
祖宽这一句话,其实就是试探来着,他一直就在静云公面前伺候着,就恨不得为其擦鞋了,但是他一直留意洪承畴的举动,可是发现洪承畴与华夏军的副使密谈良久。
别的不说,他可是发现,洪承畴进去之前,可是脸色苍白,出来以后,那就是满脸红光,喜形于色,肯定是华夏军滋润了他,只怕是成了华夏军这,这一句话一试探,就知道对方都已经是有了立场。
祖宽就是一个很精明的人,作为带兵的将领,它更加务实,说白了就是有奶便是娘,有钱便是爹,一直跟着洪承畴混,也都混得相当不错,看大明这个大树就要倒了,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怎么找个好爹,这就是一个技术活了。
祖宽就在想,就连洪承畴这种读书人,都已经投了华夏军,我是一个行武之人,有什么好犹豫的,当兵的,有奶便是娘,跟着去变是。
但是他却是有另外一番担心,那就是去了华夏军那里,能谋一个怎么样的差事,这军权还能不能在,富贵还保不保得住?
洪承畴倒是看出了他这担心和疑惑,所以洪承畴说道:“我等从军,是为了平定天下,令百姓过上好日子,眼见朱明无德,没落在即,这么多跟着我们出生入死的兄弟,难不成就让他们跟随朱明殉葬不成?这得多少人家破人亡,咱们这些将领们的功名富贵,反而是其次,你都当了这么久的官,有这么多积蓄,回家做一个太平盛世的富家翁,买羊良田美宅,享受美酒美人,岂不是好?”
洪承畴说的倒是洒脱,画下了好大一张饼,但是祖宽听了,就满不是滋味,他就在想,如果继续当兵,还是当一个带兵的将领好,至于说他所说的生活,那少说也得到六七十岁以后再过,趁着现在年轻,为子孙挣上一副家业,为妻儿混上一副诰命,这才是男人该干的。
不过祖宽他好歹也是一个统帅三万兵马的人,以华夏军的手面,少说也得给他一个总兵当,如果不给,咱也没办法,只能回乡耕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