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布看见了岳父大人,这便快步向前,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说道:“拜见岳父大人,看见岳父大人风采更胜往昔,小婿不胜欣慰。”
郑芝豹他十分高兴,刘布有今天的地位,还这样的对自己,这说明他始终是一个好的孩子,他连忙下马,把他扶起说道:”庆之请起。”
刘布道:“小婿在德州弄到了一坛五十年的竹叶青,顶级的好酒,正要与岳父大人共同品尝。”
郑芝豹笑道:“庆之你不是好杯中物的人,你三十里出行,必有要事,你且说是什么事吧?”
刘布说道:“不急!岳父大人你千里迢迢,风尘仆仆而来,小婿在府中摆下了接风宴,先为岳父接风洗尘再说。”
郑芝豹抚须一笑,他说道:“也都不是外人,一边走一边说吧?”
他们离城还有三十多里,骑快马也都要大半个时辰,路上有的是谈话的时候,刘布与郑芝豹的手下们知道两位大佬有重要的事情商量,这便散开在一边,不敢旁听。
刘布他也不藏着掖着,他说道:“自从我刘家起兵后,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取得了大好的成绩,这证明我们的选择是对的,如果我们不奋起反抗,听从朝廷拿捏,只怕此刻刘家都已经没落了。”
郑芝豹叹了一口气,他说道:“这只能说是时势造英雄了。”他作为郑家的代表人物,也都参与了郑家崛起的每一场大小战斗,也都是参与了郑家由海盗招安为官兵的过程。
他们就是混得好了,才想混一个正式的出身,不想终生挂着一个贼名,最终他还是造反了,这令他感到世事无常,不胜唏嘘。
刘布他说:“我们刘家军现在形势大好,但是也都是有隐忧,最难以处理的还是与福建郑家的关系,朝中多位官员纷纷上书朝廷,建议朝廷派郑家从南方运粮,并且从海上发兵,断我后路,皇帝正在犹豫不决之中,郑家如果是敌人就简单了,偏生他是我们的亲戚,这该如何是好?还请岳父大人定夺。”
郑芝豹他就知道,应该就是这件事情,自从他们起兵了以后,郑家的立场就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情了,郑芝龙现在可是福建海防总兵,算是正儿八经的朝廷官军,但是他却没有随刘家起兵,这就意味着他们将是敌对的身份,难免会有刀兵相见的一刻。
郑芝豹也一直被此事而烦恼,如果是敌人这就简单了,那就是不择一切手段,全力以赴的对付,但这可是自己的大哥,这可是自己的家族,这是生自己养自己的家乡,他该如何是好,他一时半会也拿不定主意。
以前他是抱着鸵鸟心态,能拖就拖,现在女婿都当面问起这件事,也都让他退无可退,让他做一个表决了。
一想到这一件事情,郑芝豹他就烦恼,他就知道,他这一位大哥唯利是图,有奶便是娘,如果朝廷出的价钱好,他可不会念什么亲戚之情,直接的就派兵攻打他们。
而且他这一位老兄不缺钱,不缺权利,就是好名声,他好不容易才从海盗变成了官军的人,好生的过了一把官瘾,他是说什么也不会追随刘家造反,背上一个贼名,所以双方矛盾似乎不可调和。
郑芝豹也想过一件事,就是反抗也都不是上策,他可是知道,他这一位大哥的厉害,他这位大哥,心狠手辣,骁勇善战,跟他作对也都讨不了什么便宜,他也都知道郑家一旦出兵,断了他们刘家的后路,其后果有多么严重,这些问题都令他烦恼万分,但是现在也逼得他退无可退的地步。
刘布道:“我们刘家走出了这一步,也就是没有回头路可走,不成为天下的共主,就是抄家灭族,灰飞烟灭,不管是谁,只要拦着我们的路,就毫不犹豫的踢走,这就是为我们自己,也是为了我们的子孙后代。”
说到了子孙后代,郑芝豹他脸色已变了,这可是最为严重的事情了。
刘布说道:“到了今天,即使我们愿意退,朝廷也都不会允许,郑家如果跟着朝廷走,我们只能够是死敌,庆之向岳父大人你保证,如果拿下了郑家,一定会善待郑家,绝不会滥杀任何一人。”
郑芝豹他苦笑的说道:“两军交战,刀剑无眼,到时候又岂是说不伤害,就不伤害的?”
这一点刘布也都明白,他道:“两军交战,刀枪无眼,庆之也不敢担保证万无一失,只能够保证一旦得势,绝不会乱杀郑家中人。”
郑芝豹道:“就没有了别的办法了吗?”他毕竟是郑家的一份子,要和外人来对付郑家,这在郑家众人的眼里就是大义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