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用朝廷来威胁了,对方都不为所动,他也有点骑虎难下,羞刀难入鞘了。
现在更加丢脸的就是还有许多人在旁边围观,看见他这一位巡抚大人在这里吃闭门羹,他们都纷纷的耻笑。
陈应元这一位巡抚在地方的威信不是很高,地方的民众,对他也不是很服气。
地方的民众倒是对,新任的郑芝豹还是挺服气的,至少这一位总兵新上任没多久,就把建奴水师给消灭了,算是保住了一方的安宁。
登州的百姓可是知道对面的旅顺口驻扎着一支建奴的水师,这些水师就是他们的叛军组成,叛军随时可以南下进攻和洗劫登莱来各地,前一阵子可就不是有一些他们的运粮船被建奴所掳走了吗?
这一位总兵一出手就把他们给剿灭了,也算是一位强势的总兵,百姓们喜欢强势的总兵,至少能够保护地方,对于那些庸碌无为、混吃混喝等死的官油子子,他们也看不上眼。
陈应元他的人气和威信有多低?他今年也算是六十有三了?而且如无意外,估计他也在巡抚任满以后就会致仕。
登莱巡抚就是他的致仕之地,在登州最出名的当然就属于登州名宦祠了。
这里供奉着登州一带的名臣,受百姓的香火,百年不绝。
陈应元他也知道自己肯定是在这些地方退了下来,他在致仕以后自然失望百年以后可以入驻登州名宦祠,接受百姓香火的供奉。
洪武四年,诏天下学校各建先贤祠,左祀贤牧守(后称名宦),右祀乡贤。此二祠为附於学宫之始。凡入两祠人等,皆由各省学臣及采访使审定,万历后入祠人物,则须经部议批复。
本朝的供奉有:登州知府周斌、林弼、毕汝周、朱希颜、徐问、刘镛(参政,管府事)、冯昆、郑漳、刘泾、李承选、鲁廷彦、同知李钺(前蓬莱知县)、张学、弋正、登莱巡抚袁可立、登莱道周之训、蓬莱知县邢琦、登州副总兵沈有容。
进入名宦祠先要地方的官员和贤达一致同意,然后由礼部批复。
作为登莱巡抚,地方的官员们,倒也是不敢说不同意他百年后进入这里供俸,但是坑死人的居然是百姓和地方贤达拒绝了,就是不卖他这一位登莱巡抚的面子。
要知道登莱巡抚也就是这么几任,并不是每一任都能进入登州名宦祠接受供奉的,好像孙元化、谢涟这些人就进入不了。
所以巡抚他没有办法,只好怏怏而归,他总不能强行的攻下水师大寨吧,别说他没有这么多兵,就是有这么多兵,未必也攻得下来。
这些兵油子跟他们的将军们沆瀣一气,根本就不给他这位巡抚的面子,他也就没有办法了。
经此一事以后,巡抚陈应元,他是觉得自己的脸算是被对方摁在了地上摩擦,他一怒之下就马上写下了奏折,向朝廷弹劾郑之豹:目无上司,横行不法、飞扬跋扈等等罪名,要求朝廷罢免了他。
如果是高若望的话,估计也就直接被他罢免了,但是郑芝豹是由朝廷兵部尚书和内阁同意任命的,如果他直接免掉的话,就相当于跟兵部和内阁对着来干,说白了没有对方的附署,估计也免不了,那脸丢的就更大了,所以他只好想办法让朝廷同意,免了郑芝豹的职务。
陈应元他这一次也算是发狠了,旗下的总兵如此的飞扬跋扈,目无巡抚,根本就不听到他的号令,如果他不狠狠的收拾对方的话,他这巡抚也当不下去了,所以他在给朝廷的奏折之中写的很明白:“武将如此飞扬跋扈,若不加以制止,必后患无穷,本官也无法做此巡抚,特请辞。”
说白了就是如果你不让郑芝豹滚蛋的,就让我滚了,他自己做着巡抚,做了一年多,也是做得非常的辛苦,非常的累。
他的这一位巡抚可是挂着右佥都御史的头衔,算是都察院的人,相信他这一封弹劾的奏折上到了朝廷以后,督察院肯定会为他说话的,即使免掉了不了郑芝豹的职务,也会狠狠的教训他,收拾他一顿,令他不敢这样乱来。
在这几十年,大明朝廷里面,文官告武官,一定是文官赢。
本来陈应元他想去收买肖云的,但是看见郑芝豹手下郑林驻扎在这里都敢如此的嚣张跋扈,更不用说部署在城外的肖云,不有多么的飞扬跋扈了,他现在才想到这些部队,敢这么嚣张和狂妄的对他,那是因为这是郑氏家族刘氏家族蓄养的私兵,他们从来就没有吃过朝廷的钱粮,也就没有听命于朝廷的意思了。
说白了,这些部队就是他们的家丁,据说在各大边镇那些总兵和大将处,个个都蓄养有自己的家丁,这些家丁就追随在将主旁边,出同行、入同住,甚至有些还被收回了义子和家丁,他们他们连巡抚总督的命令都不听,只听自己将主的命令,以前他还在笑这些人治理无方,手下跋扈的将领都治不了,但是到了今天,他自己才见识到这些的厉害之处,才觉得有些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