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时迁没有搭话,天子又道:“蔡京那老匹夫,多次为其子蔡鞗求亲,刚才又来逼朕,真是气煞我也,不过茂德又还能嫁谁呢?生在帝王家,选择本就不会太多。”
时迁拱手说道:“陛下坐拥四海,给公主选一良婿,又岂能是一个太师能左右的?”
道君皇帝微微摇头,心说这飞檐走壁你擅长,朝堂上这些事你哪里能知道,蔡京的势力虽然没危及皇权,但是话语权实在太大了些。
“昨日提起幽州完颜旦,以卿之见金国比辽如何?比我大宋又如何?”
时迁一愣,这道君皇帝还会对军事有兴趣?但辽国现在被金国打得满地图乱窜,宋还不如辽呢?你心里没点逼数?
皇帝见时迁面有难色,不肯说话,隧道微微笑道:“时卿真是诚实之人也,寡人若在朝堂上问起此语,不知有多少歌功颂德之言,算了我也不为难你。”
“皇上圣明。”
天子站起来看着殿外,缓缓说道:“时卿身怀异能,可信道乎?”
皇帝都站起来,时迁自然不能再坐,人家号道君皇帝,问你信不信道,这是一道送分题啊。这厮在身后拱手答道:“世间万物皆有法,时迁虽不知,但不能不信。”
天子扭头看了这厮一眼,“不想你这厮居然也有一丝道心,果然是个奇人呢,你以为寡人治国如何?”
又是一道送命题,时迁吓得一哆嗦,回道:“小人不懂治国,所以看不明白,请陛下恕罪。”
道君皇帝没有责怪,继续喃喃说道:“寡人修道日久,道法虽不精深,但推演已颇有心得,我大宋的国运渐弱,此乃天道,非人力可逆也,我身为天子亦无力回天,故登基以来纵情享乐,这些日子只怕不会太久了。”
时迁听得如蒙雷击,心说这皇帝竟看得这么通达,还是将享乐说得如此理所当然。
“陛下是不是悲观了?童枢密他们不是刚刚收回燕云吗?”时迁恭维道。
“童贯经略西夏尚可,至于北边之敌...”徽宗直摇头。
时迁听完不敢再言,心说这徽宗皇帝似乎没有史书上记载的那么简单,自己不能再轻视了。
“盗圣时迁接旨。”天子突然转身严肃地说道。
时迁一愣,这皇帝亲自宣旨?这厮立刻跪在地上听宣。
道君皇帝正色说道:“大宋国运日微,我担心大厦终有倾倒的一天,孤唯一放心不下的只有茂德,福金她天真无两,没有经历过人间苦楚,若真有哪么一天,我要你护得她一世周全。”
“臣遵旨。”虽说是口述的圣旨,在时迁看来与刘备白帝托孤没什么两样。
天子见这厮诚恳的样子,欣慰地点点头,“好了,你尽快收拾一下去助宋江吧,寡人说好了要陪茂德游园呢。”
得,三天假期缩短成两天了,时迁起身后突然大胆地进言道:“臣有一言,请陛下慎思之。”
天子看着这厮一本正经的样子,心说莫非你这厮还有什么高论不是?“说来听听。”
“诚如陛下所言,未来天下恐有大变,帝姬的婚事请务必再三斟酌。”
???天子心道你这厮是不是蹬鼻子上脸了?茂德的婚事你也敢插手。
“时虞候话是何意?”
时迁道:“所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陛下既然疼爱公主,不妨再留身边绕膝几载,若天下真的有变,皇上可将公主安置于师师姑娘处,千里万里时迁必然奉旨前往护驾。”
道君皇帝惊奇地看着时迁,半晌没有说一句话,最后才缓缓说道:“寡人自有计较,你退下吧。”
时迁回礼后走出延福殿,道君皇帝看着这厮远去的背影,心说你这家伙不但惦记我女儿,还要惦记我的女人?
难道这厮也会算?我晚上再推算下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