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管你怕不怕死,这里轮不到你说话。”
也不见唐节如何动手,随手一挥,便将那楚官丢得老远,摔得四仰八叉。
却见那边使团中又跑出一个少年一个青年,扶起那楚官。
“罗德元,你没事吧?”
那少年问了一句,手一指唐节便喊道:“你怎么能……”
他定眼一看,见唐节杀气凛然,话到嘴边却是:“你怎么能……这么厉害?”
唐节哂笑一声,泛起一丝好笑的表情,讥道:“小崽子,你的门牙呢?”
王珰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道:“被人打掉了。”
他气势比唐节差了太多,不敢相争,缩了缩脑袋便继续扶罗德元。
罗德元却是梗着脖了非要冲过去和唐节理论,王珰与岑兆贤只好死死抱住他。
“哎哟,你何必呢?在人家的地头上,忍一下都不行吗?”
“老罗,别这么嚣张,会害死我们的……”
唐节看着楚朝使团当中这几个人都不太像话,不由摇了摇头,心中有些奇怪地想着,就这几个蠢材,父皇与他们有什么好谈的?
唐节也明白,唐中元表面上与楚朝和谈,实则是在等吴阎王的南路大军。
这次东征,唐中元自领一路人马,以唐节为先锋,过山西、破宣大、占居庸关、攻京城;吴阎王领一路人马,由孟九监军,绕过太行,布兵河南、山东,截断楚帝南逃道路,再与东路大军合围京城。
东路大军早都到了,吴阎王的南路大军攻城掠地,却迟迟不来合围。
但来得再迟,终归也是要到的。
楚朝要和谈,但若是拿不出足够的筹码也无用。等南路大军一到,这京城便是囊中之物……
唐节想着这些,也懒得再理会楚朝使团,自向关城上走去。
不多时,却见几骑信使飞马向居庸关奔来,入关后便急向唐中元行辕奔去。
唐节见他们行色匆匆,知是有要紧军情,便拦下其中一人问道:“何事如此惊慌?”
“报三殿下。吴大帅领南路大军攻河间府,遭山东楚军袭掠,吴大帅……大败了。”那斥候低声禀报道。
唐节一愣。
吴阎王败了?
怎么可能……
~~
行辕中,唐中元翻看着战报,目光中透露着沉思。
楚军登州营、即墨营战力勉勉强强,但不可能击败吴阎王的,何况还有孟九在……
“具体战况如何?”
“楚军步卒五万余人,并不止登州营、即墨营,还有……锦州步卒。”
“锦州兵?”
“是,其中一员将领自称秦玄炳,很是凶悍,与吴大帅两位义子搦战,斩两位小将军后又直扑吴大帅中军……”
“当时吴大帅已中了楚军的奸计,好在有孟军师解围,否则只怕大军危矣……”
唐中元沉默片刻,又问道:“对方是何人统兵?”
“称是……楚兵部尚书、经略辽东、蓟镇、天津、登莱军务的督师姚文华。”
“姚文华?锦州兵?”
唐中元再一思量,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人名来。
王笑回来了?那是从古北口回来的、还是从登莱回来的?
“去,把楚朝使节提来。”
“是。”
“朕不要见那个蠢货,只须把姓王的那小子提来。”
“是……”
~~
王珰进了行辕,又偷偷打量了四周一眼。
在他看来,唐中元也不怎么有钱,浑身上下也就那幅金甲还有些份量,可是上面雕的金龙也不怎么精致,比不得京中大匠的手艺。
当然,论威风气,五百个王珰加在一起也不比上唐中元一个手指头,王珰便低着头站在那,大气也不敢喘。
“你是王家子弟?”唐中元问道。
“是。”
王珰应了一句,又怕因自己态度不好被对方砍了,又补充道:“是……是这样的。”
“王珍、王珠、王笑三人皆是你的兄弟?”唐中元又问道。
王珰心想,这不是废话吗?
他却不知唐中元的意思是——朕已经知道王珍在京城、王珠在山东、王笑在辽东所做的一切。
“是这样的。”王珰应道:“我比珍大哥、珠二哥小,比笑哥儿年长一点点……一点点。”
语气态度极是恭顺。
唐中元皱了皱眉,他并不是想听这些。又问道:“王笑回来了?”
“啊?”王珰惊呼一声,“是吗?”
“是朕在问你。”
“我我我……我不知道啊……”
唐中元不耐烦起来,道:“你来和谈,是代表楚朝、还是代表王家?”
这下确实是有些难倒王珰了。
他偷偷抬眼,想瞥一眼唐中元,目光才看到唐中元的胡子,心中就是一凛,俯下身不敢说话。
这可怎么办呢?眼前这情况,一个不好可是要杀头的……
王珰心中害怕,想了好久,只觉堂上的气氛越来越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那个……我……我能不能修书一封,问……问问我珍大哥?”